這幾日天卓再未去過淩霄峰,而是日日守在葉舟身邊,陪她讀書下棋,休養身體,但二人似有默契,都不再提及天卓為何偽裝之事,天卓也漸漸的沒有那麼拘謹了。
“你棋藝怎麼大不如前,是不是故意讓我?”葉舟嬉笑著,今日她已連贏三局。
“我本意是想讓你,可是發現拚盡全力也下不過。你總讓我分心。”天卓十分認真地說著。
“下棋不語,落子不悔,我全程未曾跟你說話,怎麼讓你分心了?”葉舟故作驚訝地問。
“不怪你,我……就是會分心。”天卓說不出口的是,他滿心都是葉舟,時常要偷看她幾眼,根本無心下棋,這控心之術,在葉舟麵前,算是徹底失效了。
天卓雖沒說出什麼,葉舟卻已覺得心裏發甜,隻是此時她心中還有結未打開,不知該不該交付真心。
“葉舟,一會兒我要去趟淩霄峰。”天卓突然起身說道。
“嗯,去吧。”葉舟淡淡應道。
“我要去請示慈啟真人,我想盡快帶你去見她。”
“嗯好。”
深秋時節,山中從層林浸染到落葉滿地,幾乎也就是一夜的時間,秋風吹過的樹梢都透著瑟瑟發抖的涼意。
瑞天卓牽著葉舟,因擔心她的傷勢,用極緩的步子,慢慢行到了淩霄峰腳下。
“再往上就很難走了,我背你上去,不許反抗,你答應了今日全聽我的。”瑞天卓一邊幫葉舟搓熱手,一邊幫她把披風緊了緊,然後便轉過身將後背交給了她。
自慈啟真人同意見她後,天卓卻因擔心葉舟的傷勢未愈而遲遲不動,直到今日清晨葉舟再次提起,天卓才點頭應允,隻是要她臨行前答應,今日什麼都得聽他的。
原來是用在此處的,葉舟心中感動,便乖乖就範,趴在了天卓肩頭。
淩霄峰確實險峻難攀,有很多地方隻夠一人通過,天卓雖行的慣了,今日背著葉舟,也爬上了少半個時辰。
葉舟終於站到了淩霄峰的瞭望台上,此處一麵俯視群山,另一麵俯瞰京城,清風拂過,令人有超然物外之感,確是修行聖地。
葉舟在此看了會風景,便見天卓從掩映的樹林中走出,走到葉舟身邊,又為她緊了緊披風,然後說道:“已經通報了真人,她請你過去單獨相見,我會在這裏等你。”
葉舟走進樹林,隻見一位小尼在此迎候,便跟著她又往裏走,逐漸來到了一處開闊之地,一座破敗小廟映入眼簾,乍看上去幾乎不會想到有人居住於此。
但步入廟中,卻是另一派景象,彩柱白紗,青桌紫榻,書卷層層疊疊,從地麵一直通到屋頂。
葉舟震驚得天旋地轉,這裏得裝飾布景,竟與嬋宮一致,令她仿佛又重回故園,不禁鼻子發酸,眼中含淚。
正當葉舟四處觀看細節時,一個身影飄然而至。葉舟應聲看過去,那張臉令她又得一驚。
那是一張戴了半截麵具的臉,未戴的一側看得出是皮膚白皙,容顏姣好的女子,可另一側卻是金灰色的冰冷麵具,此人穿著青藍色道服,頭發黑白夾雜,係成道髻紮在頭頂,表情肅穆中可看出,已略有些年紀,應該就是天卓說的慈啟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