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自殺了，路南不得不又提著黑塑料袋從剛爬上去的滑坡下去。
“哎喲我去。”
路南差不多下到底的時候，差點被滑倒。
他低頭仔細一看，隻見暗紅色的液體正從哈雷的身體裏不斷湧出，染紅了周圍一片。
而哈雷的頭顱正好撞在下方光滑的堅硬的岩石上，爛的不能再爛了。
路南能夠感受到那血液的黏稠和騰騰熱氣，就像鮮活的生命正從哈雷的身體裏麵流逝。
路南腦海中不住地回想剛才的一幕。
哈雷痛苦而無助的眼神，以及那自殺前說的那些毫無關聯的話。
“唉。”
他歎了口氣。
先收拾一下吧，等會兒那些魚出現了就不好說了。
這樣想著，路南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將哈雷的頭顱碎片一點一點的撿起來放到塑料袋裏。
正午的陽光下，熾烈的光線透過路南身後的樹林投下斑駁的光影，在這片沙灘上，隻有路南這一個孤獨的身影。他蹲在地上，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受，他隻是小心翼翼地撿起哈雷殘破的頭顱碎片，但感覺每片都承載著無盡悲傷。
哈雷，他們說他是個機器人，和路南成為同伴的時間也不長，如今隻剩下一具冰冷的殘骸，這個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生命的東西，好像消失了。
路南麵無表情，他也說不出自己心裏到底是個什麼感覺，隻是有點空空的。他有些悔恨自己沒有能夠及時發現哈雷的狀態，一切都往他是個機器人，卡了，遲鈍了，這種方麵想。沒有能夠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如果真的是機器人，那眼淚算什麼呢，那痛苦又算什麼呢？
哈雷臨死前把自己的雙目戳瞎了，他要告訴我什麼？
有人在看著我？
是我被盯上了？還是說……大家都正在被看著。
剛才的視頻他沒有上傳……是他被什麼人拜托要進行監視嗎？
之前師姐她們說的視頻參考，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記錄，記錄的執行者就是這些NPC？
那這麼說來，哈雷死了，我這邊就沒人觀察了？
怪不得哈特留在門口沒有進去，是在錄視頻嗎？
還是說，哈雷的行為，以及他說的話，這一切都是副本裏推動情節的設定罷了？
他邊用手指輕輕地觸摸著那些頭顱碎片邊思考著。
然後，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了一片較完整的的碎片上。
路南將它翻過來。
“嗯？”
路南愣住了。
他的心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停止了跳動。
那是一塊鑲嵌在其中的完整晶核，就像是係統給他展示的那種。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哈雷的頭蓋骨，仔細地觀察著那塊晶核，仿佛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晶核通體透明，一點雜質也沒有，它雖然被血液和沙土沾染，但那些凡物依然無法掩蓋它的晶瑩。
路南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未知的情緒，他躊躇著將手伸向那晶核，可沒等觸碰到，又迅速收回去。
這麼幾次之後，路南狠了狠心，一把握住了那晶核。
“嗯？”
想象中的係統提示音並沒有響起。
路南有些失望，但是也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