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朝霞初露。宮遠徵早早便來了角宮。
自那日宮遠徵帶著傷回到宮門已經過去十日。
雲為衫未曾醒來,上官淺也沒有任何消息。
仿佛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
隻有宮尚角和宮遠徵二人一直在為那件事周密地計劃著,幾乎廢寢忘食。
宮尚角是個言出必行的忠義之人,他既給了上官淺承諾,就一定要做到。
而宮遠徵,他說不清自己究竟為了什麼。
是為了哥哥嗎?答案是肯定的。但似乎,還有其他的原因驅使著他。
“手臂上的傷好些了嗎?”
宮尚角的聲音自他身側的長廊由遠及近地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宮遠徵的目光從廊前盛開的白色杜鵑上收回來,側身看向哥哥宮尚角,展露笑顏:“哥,好些了。”
宮尚角點點頭,隻嗯了一聲,他總是這樣,喜怒不形於色。
但宮遠徵心中清楚,哥哥是真的很關心他,自己不過是受個小傷,哥哥還日日問他傷勢如何,當真是把他放在心尖上了。
不過……有一件事,宮遠徵隱瞞了哥哥。
那日,宮尚角還坐在墨池前焦心於何時上官淺能將弟弟從無鋒放回來,在看到宮遠徵的身影出現在角宮的時候,瞬間濕了眼眶。
“遠徵……”宮尚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眼前蓬頭垢麵、滿身狼狽的他喚了一聲。
“哥,我回來了……”宮遠徵的眼淚瞬間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在山崖上遭人圍攻之後,他雖放了響箭,但他也不確定哥哥是否能夠及時看到,趕來救他。在暈倒的前一刻,他一度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沒想到,不出幾日,自己還能活著回到宮門。
但,這一切的代價就是,要幫上官淺殺掉點竹。
“哥,上官淺都告訴我了。”宮遠徵知道,如果自己不說,哥哥是不會告訴他的。
哥哥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扛,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遠徵,這件事你不……”
宮遠徵直接打斷他:“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這件事,我一定要參與進來!”
宮尚角擰眉,想都沒想便拒絕他:“不行!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危險!”
遠徵弟弟好不容易才從無鋒或者回來,自己怎麼可能又讓他陷入危險之中!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那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宮遠徵當然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但:“正是因為危險,我才更要參與!哥,你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著,我不是小孩子了,三月之後,我便及冠了。如果我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什麼時候才能成長起來獨當一麵?又如何能夠擔得起這徵宮宮主!”
宮遠徵這一番話令宮尚角動搖了。確實,溫室裏的花朵雖開得嬌豔,卻難以經曆風雨,一旦失去保護的屏障,便失去了生存的能力,隨意經受任何一丁點波折都會立即凋零。
如果哪天自己不在了,他希望遠徵也完全有能力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