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錚仿佛看出陸栩柔眼睛裏的暗淡,不禁安慰道:“我身為男兒也不曾遊曆過幾座名山大川,自幼長在宮中,每日如履薄冰、謹小慎微,僅有的幾次外出也是為父皇平叛,若有機會,我們一起去遊曆,就像尋常百姓那般,說不定也能寫本遊記名垂千古。”

陸栩柔被宋流錚說的不禁一笑,她緊接著說:“王爺不想著做一個好皇帝名垂千古,倒想著寫本遊記出名。”

宋流錚平靜且認真的說:“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從未想過做什麼皇帝,我也沒有信心能做好一個皇帝。”

陸栩柔目光誠懇的看著宋流錚說到:“坊間傳聞王爺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皇子,甚至…”

“甚至什麼?”宋流錚饒有趣味的看著她。

“看重程度甚至超過太子殿下!”陸栩柔說罷跪著低下頭。

宋流錚並沒有覺得意外,他隻是繼續問陸栩柔:“你相信嗎?”

陸栩柔將頭低的更深,低聲說:“奴婢不敢妄言。”

宋流錚步步緊逼:“許你妄言。”

陸栩柔輕輕將頭抬起,她看著宋流錚,波瀾不驚的說:“王爺文才武略在眾皇子之中樣樣拔尖,母妃又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榮貴妃,如今太子叛亂,王爺確實是新任太子的最佳人選。”

宋流錚聽了陸栩柔的話沒有高興,反倒沉默起來,他思索片刻,對陸栩柔說:“我不管你因何目的留在我身邊,或許你同陸太師和一眾官員都認為我覬覦太子之位,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陸栩柔心存疑慮的看著眼前的宋流錚默不作聲。

宋流錚無奈的搖搖頭,對她擺擺手:“退下吧,我累了。”

陸栩柔扶著跪了很久的膝蓋,緩緩地站起身朝門口走,關門時她又看了一眼宋流錚,他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右手輕輕搭在額頭,一副很累的模樣,門被輕輕關上了。

陸栩柔由老管家送回別院,一路上老管家隨和的同她介紹榮王府裏的規矩、王爺的生活習慣、各宅院的用處。

陸栩柔都乖巧的一一記下,老管家讓她一時間想起了父親,幼時父親也曾如此耐心的教她念書習字,雖對哥哥們的教導多一些,但對她的疼愛卻一點不少。不覺淚水濕潤了眼眶,她悄悄用手帕抹去。

老管家察覺到她的情緒,耐心的哄著她:“姑娘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太囉嗦了,惹得姑娘煩了?你看我這年紀大了嘴就是碎,日後我多注意啊。”

陸栩柔被老管家說的撲哧一樂,忙解釋道:“張叔,我隻是看到您想起了我的父親,一時間沒控製住情緒,是我不好。”

老管家無奈的搖搖頭說到:“陸太師的事我雖不懂卻略有耳聞,如今陸家隻剩你這一點血脈,你父親的在天之靈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別為他感傷,我也是做父親的人,鬥膽勸姑娘一句,不要背負仇恨,不管你在外聽聞了什麼,我敢打保票,榮親王並未參與你父親的謀反案,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哎,日後時間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我今日說的有點多,年紀大了就是嘴碎。姑娘,別院到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到書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