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律師一定很忙吧!”說話的這個人姓彭,是龍在文監獄的同事,也是龍在文警校時的同學,兩人之間有三十來年的交情,所以之前我和龍在文交往時,和他見麵的次數是最多的。
“還好!”我的語氣不緊不慢,依舊保持著禮貌和距離,“主要是因為打一來的,司機師傅對這裏不太熟。”
“來來來,快坐下!”趙盛文說著走過來,推著我走到龍在文旁邊坐下,“今天是在文做東,專門請小沈,我們都是來陪作的!”
我什麼都沒說,默默地坐下來,臉上一直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來,大家一直舉杯!”龍在文說著抬起酒杯,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一來感謝小沈能來,二來感謝小沈之前對我的幫助!”
“來來來,咱們幹了這第一杯!”趙盛文也幫著勸酒。
我抬起酒杯,對著在座的的人禮貌地點頭笑了笑,用杯底輕輕碰了一下桌子,然後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小沈律師可以啊!”龍在文的另一個同學兼同事老劉看著我,笑著說,“人漂亮,業務好,酒量也不錯---前途無量啊!”
“劉哥過獎了!”我也不免要客套幾句,“我還年輕,要學習的東西還多呢。”
“來,吃塊魚!”龍在文夾了一塊魚放在我的碗裏,“今天點的菜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我自己來!”我麵無表情地說,也沒有看他,坐在他旁邊讓我非常不自在,但又不好坐到別處。
他們在酒桌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我也時不時表示禮貌地跟他們搭搭話,回敬他們幾杯酒,但從我的內心來說,是真的一萬個不自在,恨不得這無聊的飯局馬上結束。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宋銘凱打來的。
“你在哪呢?”宋銘凱一句客套沒有,直接就問。
“啊?”我有點蒙,不知道他這樣名知故問是要幹什麼。
“你不說在哪兒,我怎麼過去接你呢?”
“我……我在郊區的桃園山莊。”我這才知道他說的叫我不要開車,他會幫我,是怎麼幫法了。
“等我!我最多半小時就到!”宋銘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不容我拒絕。
“男朋友打來的?”龍在文看到了來電顯示上的姓名,很明顯是個男人,又坐在我旁邊,似乎是聽到了對話。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和在座的人客套著。
“沒必要這樣對我吧?”龍在文低聲對我說,“你知道,除了我,不管你跟誰在一起,對孩子都不好。”
我還是沒有理會他,心想著沒必要跟他說什麼,反正再過一會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了。
就這樣,我如坐針氈地又和他們應付了一會,包房的門被服務員打開了,宋銘凱就這樣出現在門口---我還從來沒有這樣迫切地希望誰能像現在這樣立即出現在我麵前,將我從當下的境況中帶走。
“你喝酒了?”宋銘凱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我跟前,“不是跟你說了一個人在外麵不要喝酒嗎?”說完雙手扶把我從椅子上扶起,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在座的人看看他,又看看龍在文—他坐在那裏,臉黑了一片,看得出來,他非常不滿宋銘凱的突然出現,更非常不滿宋銘凱和我看似非常不一般的關係。
“抱歉啊各位!”宋銘凱拉著我走到門口,一邊從衣架上取下我的大衣為我披上,一邊跟在座的人說,“太晚了,我來接我女朋友回家!---那個,你們繼續,我們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等眾人回應,拉著我就走出了包房,然後帶著我走到他的車前,為我打開了車門,把我扶上車,給我係上安全帶。
“怎麼樣?演得像吧?”車子在郊區道路上飛馳,宋銘凱轉頭笑著問我,“我敢保證,那個今天約你吃飯的人,不敢再約你!”
“謝謝啦!你來得確實很及時!”
“那是不是應該請我吃個飯?”宋銘凱認真地問我。
“改天吧,今天喝了酒,我想休息了。”我看著正在開車的他,笑了笑,“真的,今天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