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打不通,是關機呢?還是無人接聽?”我在她喝水的時候問。
“一開始是占線,後來是關機。”
“嗯,然後呢?”我輕輕問她,“他現在在哪裏?你有沒有接到公安機關的電話?”
“是的,”女孩說,“我當天就買了車票準備坐車回來,下午在車站等車的時候就接到了公安的電話,說我爸涉嫌故意殺害我媽,已經自首了,叫我回來做筆錄。”
“這麼說你已經去公安局做過筆錄了?主要是些什麼內容呢?”我一邊問她,一邊繼續在筆記本電腦上記錄。
“他們就問了一些我爸我媽和我家的情況,然後就是那天上午我爸給我打電話的情況,我那天跟他們說的和剛才跟你說的一樣。”
“那你爸媽平時關係怎麼樣呢?當天他們為什麼吵架你知道嗎?”我一邊記錄要點,一邊問她。
“我小的時候他們關係還是可以的,但是我從高中就住校了,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這幾年他們關係如何我就不太知道了。當天他們為什麼吵架我也不清楚。”
“好吧,”由於女孩當時不在現場,所以關於案件事實她確實無法提供有價值的情況,我決定不再繼續追問她,“你今天來是為你父親委托辯護律師對嗎?”
“是的,”女孩又開始哭泣,“雖然他殺了我媽媽,但還是不能不管他,畢竟我不想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你剛才說你還有個妹妹,她多大了?案發當時她在哪裏呢?”我開始一步一步詢問一些有可能對案件有幫助的細節。
“我妹妹十四歲,在上初中,因為是國慶放假,所以她去我外婆家了,案發當天她也不在場。”
“你們姐妹平時聯係多嗎?她有沒有跟你說過父母關係不好或者吵架之類的事?”我試探地問她。
“我們不經常聯係,你也知道,現在初中的小姑娘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她很少跟我說什麼。”柴麗慢慢地說著,像是在回憶妹妹是不是跟她說過什麼,但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
“刑事拘留通知書你有吧?給我看看,一會辦委托手續的時候複印一份。”
“這裏—”柴麗從隨身的小挎包裏拿出來遞給我。
我看了看,通知書上的涉嫌罪名是“故意殺人罪”,日期就是10月3號。
“好吧,我知道了,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為你父親辯護的!”我把筆錄打印出來遞給她,“你看看記錄的有沒有差錯,然後簽字吧,我們也同時有錄音的。”
柴麗在筆錄上簽好字,我打電話給行政小劉,請她過來帶柴麗去把委托手續辦好。
“沈律師!”柴麗臨出門時回過頭,輕聲問我,“我爸會被判死刑嗎?”
我看著她,認真地說:“在尊重事實和法律的基礎上,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為他爭取最輕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