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
昨夜平安度過,如今天又放晴了,豔陽高照。
宮裏頭來了旨意,讓王興民撤退,將老百姓送回村子裏。
蘇毅到的時候,王興民正盯著麵前的紙張,看著出神。
“大人,您在想什麼?”蘇毅直接問道。
王興民指著聖旨說:“宮裏頭來了旨意,是皇上的意思,讓一切回歸原樣。”
“是讓那些老百姓回家,咱們回去?”
“嗯。”王興民將信給了蘇毅:“你自己看看吧。”
蘇毅看過之後,就問王興民:“大人,那您的意思呢?”
“聖意不能違抗,隻能回去。”
“可是大都督說,這一場雨下到現在,今天是最關鍵的時候了。”蘇毅擔憂地說道:“就連多等一天都不願意等了嗎?”
“聖意難為,我也沒辦法啊。”王興民說:“咱們隻能拖著了,看能不能把今天拖過去。”
“大人,您拖著宮裏頭的人,屬下拖著那些百姓,說什麼也要得等這一場大雨過去啊!”
確實,斷斷續續,已經連下了十天的雨了,時晴時雨的,這種糟糕的天氣,都能要了人的命!
蘇毅到避難所的時候,正看到白鴿在阻攔一些婦人。
“我們要回家,那是我的家,憑什麼不讓我們回家,我們要回家。”
“我家還有一桶衣服沒有洗呢,泡在那裏,再不洗都要發黴了,你們賠嗎?”
“我家還有幾隻雞沒帶出來呢,再不回去它們都要餓死了。”
“……”
白鴿攔著婦人,“再等等,再多等一天,明日,明日你們再回家,好不好?”
“今天明天有什麼區別?這個地方我們是一天都不願意待了,我們要回家。”
哪怕在外頭,有吃有喝有住的,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她們就想要回家啊!
“這一場雨還沒有停,山上的泥土都已經鬆軟了,若是再下一場大雨,鬆軟的泥土混著雨水衝下來,你們的房屋保都保不住,若是你們在裏頭的話,你們跑得過嗎?”白鴿好言相勸:“大家就等一天,好不好?”
“房子沒了,那豈不是我們的家也沒了?不行不行,我家還有東西呢,衣服被子桌椅板凳碗筷都在呢,我要回去收拾。”
“我也要回去。”
這群人竟然想著要回去收拾碗筷,真把白鴿氣笑了。
白雀直接跺腳:“這群人,把自己的命當什麼,都比不上幾件衣服幾副碗筷嘛!”
白鴿雖然被氣得很,可還是要耐心地做工作:“大家都聽我說,碗筷沒了可以再買,可若是人沒了呢?”
白鴿的勸說,根本沒人聽,這個時候,隻要危險沒來,她們隻在乎那一點點利益!
蘇毅在後頭看著白鴿跟人說話,嗓子都嘶啞了,心疼得不行,上前跟眾人解釋:“各位放心,我們官府的人已經在加固山體了。還有,王大人說了,若是泥土衝了各位的房屋,順天府免費給各位修繕房屋。”
這是王興民給的最大的承諾了。
其他的給不了,修房子還是給的了的,再說了,王興民也知道,若是順天府沒錢,去大都督麵前哭一哭,說不定人家就給他漏點了。
聽說有這等好處,那些婦人也不鬧事了,叨咕著,反正就等一天,有吃有喝有住的,等著就是了。
陳淵到的時候,王興民還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絲毫沒有要撤退的意思。
“王大人是什麼意思?皇上的旨意已經到了你的手上,王大人不回順天府,這是要抗旨不遵嗎?”
王興民嚇得瑟瑟發抖:“微臣不敢,隻是……這一場雨下了這麼多天,山上的泥土都鬆軟了,微臣安排人去加固山體,可能會要一點時間。”
“豈有此理!”陳淵手裏的劍指著王興民:“王興民,你不撤離,就是抗旨不遵,若是再不撤走的話,休怪我手中的劍不長眼了。”
王興民被嚇得瑟瑟發抖,“陳,陳大人,下官這就搬,這就搬!”
陳淵站了一會兒,嫌棄王興民的人手腳太慢,他命人直接收拾東西。
“村民呢?讓他們回去了沒有?”陳淵劍收拾完了東西,又問起了那些已經轉移的老百姓。
王興民無奈,隻能將人帶過去,一處避難所,住了好幾百人,男女老少都有。
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味道。
陳淵耳揮手,“都在這兒了?”
“還有一些沒來的,基本上都在這兒了。”
陳淵大手一揮:“讓他們搬吧,快一點,別誤了吉時。”
什麼吉時?
王興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