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一知羿君是見她不過是普通女子,心軟不忍心加害她,但在複國大計麵前絕不可出現任何偏差,一旦出錯,那便是不可挽回的。
“那你死去的族人,便可置之不顧?”
羿君不吭聲了。
元璟一站了起來,“你母王死在你麵前,你也可以一筆勾銷了是嗎?”
這可狠狠戳在羿君的痛處之上。
當年臨潼國破,羿君的母王——羿氏便死在他麵前,從此羿族僅留他一人。其後被閑月夫人收為義子,養在身邊。
他一改那副桀驁不馴雙拳緊握,眼眶通紅瞪著揭他傷口的元璟一,更恨當年入侵臨潼之人。
元璟一難得抬手拍他肩膀做安慰,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我都對其恨之入骨,對敵心軟,便是對己殘忍。”
“昨日閑月夫人已將凰石下落告知於我,這幾日我便會差人去申國尋。等凰石尋來,臨潼複國指日可待。”
“凰石?世間果真有凰石?”羿君對此也是報以懷疑,“傳說凰石是女媧補天之石,血染凰石,便可召出上古鵲神。難不成世間還真有鵲神?既真有,當年臨潼慘遭滅國,鵲神為何不出手相救?”
“我對此也……”元璟一抿唇,昨日閑月夫人的激烈反應還曆曆在目,“但是夫人說有,那……”
提閑月夫人,二人雙雙沉默。
在她們心中,閑月夫人是不可撼動的存在。
“罷了罷了,”羿君擺了擺手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上下打量了元璟一一番,提起了正事,“你又少腹痛了?”
“呃,是。”
“報應。”
羿君耳朵還纏著紗布,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提筆寫下兩幅方子,一副是元璟一的,一副是賀蘭秋的。
那歪歪斜斜的字跡簡直不忍直視。
“你這破字,誰看得出寫了什麼?”元璟一沒忍住吐槽他一番。
“你還真別說,石離就看得出來啊,”羿君白了她一眼,高聲喊道,“石離——進來!”
本候在門口的石離聽見羿君喚她,便推開門,“少主,羿先生。”
“石離,來來來,過來,給你少主讀一讀我這方子上寫的是什麼。”
石離拿起第一張,“當歸三錢,生薑兩片,羊肉二兩,肉桂少許,製附子。通草各一錢。”
“好極了,再給你少主念念第二張……”
“不必了,”元璟一覺得無趣,“就按羿先生開的這兩張方子去抓藥吧。”
“是。”
“剛你念的那張是你們家少主的,第二幅是少主夫人的,可別弄混了。”
“石離謹記。”
“石離,送羿先生回府吧。”元璟一先一步邁出書房,又要去眾人麵前裝她那深情蕭餘侯了。
“是。”
而那堂中的賀蘭秋還因為元璟一給自己請神醫看病而感激不已,見元璟一回來又連忙起身,元璟一笑著說道:“夫人,羿先生說你的啞病能治,隻要按時服藥便可。”
賀蘭秋連忙行禮算是謝過蕭餘侯,而侯爺連忙將她扶起,“欸,你是我的夫人,為你治病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從前賀府待你不好,我會加倍補償你的。”
賀蘭秋抬頭看她眼中竟盈滿了淚水,母親常年累病臥床,賀府人因她是庶出之女又是啞巴便欺辱她,從未有人對她如此上心。
她想著,或許是昨夜幫了元璟一,所以今日她便不如之前歹毒,還請來醫師給自己瞧病。
隻要日後和元璟一好好相處,那錦繡前程依舊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之後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母親接到侯府來照顧,等自己能開口說話了,再去求元璟一請羿先生來給母親也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