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28日午夜,日本千葉縣山武郡千代田村的古廟後,霧氣彌漫在林間,枝頭幾隻烏鴉撲啦啦飛過。白色煙霧隨著風緩緩飄移,一塊塊灰色墓碑若隱若現。一個黑影突然閃現在古廟後門,隨風潛入墓碑林中,隨後便是沙沙的鏟土聲。這是要盜墓不成?
穿著黑色製服的淺田長空揮動著胳膊,一鏟鏟土飛向半空,又落回地麵。當土堆比人還高時,他停止了挖掘。撬開沉重的棺蓋,裏麵黑洞洞一片。果然不出所料,石井俊二是詐死。淺田長空蓋好棺蓋,將土回填好,便潛入石井家中。
淩晨兩點,石井家燈火通明。全家上下正在整理石井俊二生前的遺物,將所有衣物資料打包。這深更半夜的,也不用如此著急將死人的東西扔了吧。誰知過了一小時,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門口,兩個帝國軍官走進院落,指手畫腳說了幾句,石井家人便把打包好的十幾箱遺物搬上吉普車。
淺田長空回到東京,在一間常去的居酒屋點了一份三文魚,幾串雞肉,一份鰻魚飯,一壺清酒,便自斟自飲起來。這裏的服務生都是附近大學來打工的大學生,一個叫梨花的女孩最受食客青睞。她穿著一身粉色簡易和服,黑色長發挽成一個發髻高高地盤在腦後,鵝蛋臉襯托得更加精致飽滿,而背後露出的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脖頸,則讓人想入非非。
在這裏,她是得到小費最多的服務生。淺田長空當然也不例外,每次用完食,都會將一個放有小費的懷紙遞給梨花。這一次,淺田長空將一張粉色印花懷紙對折,夾上一張千元紙鈔,遞給過來結賬的梨花。梨花帶著一抹淺笑深深鞠了一躬,將淺田長空送出門。
夜深人靜,梨花下值後回到宿舍。在一盞昏暗的台燈下,她看到粉色懷紙上寫著“石井未死”四個字。這四個字觸目驚心,梨花翻來覆去一夜未眠。
第二日,這個消息傳遍日本的地下組織,不管是居酒屋、湯屋,還是藝伎館、旅店,都有線人盯梢,一旦發現石井俊二現身,立即將他追捕並秘密押送至東北。
就在這日晚間,淺田長空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首席檢察官基南家中,看見了石井俊二的身影。石井怎麼在基南家中?那麼之前的宣判不公可想而知了,是基南有意為之。而基南也不敢貿然行事,想必是有帝國最高首腦的指示。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晚上九時許,石井俊二坐上一輛軍用吉普飛馳而去。淺田長空開車尾隨而上,直至開到帝國空軍機場附近。石井和幾個帝國軍官乘上一架軍用飛機,在淺田長空眼前起飛,引擎的轟鳴聲響徹雲霄。淺田無能為力地歎了口氣,遠遠地望著,直至飛機消失在地平線上。
1951年9月19日。程德生、張朝陽和徐家躲在帝軍秘密基地一公裏開外的草叢中。
“我們得想個辦法混進去!”程德生低聲對張朝陽說。
“這裏警備森嚴,又是帝軍禁區,可不像白虎團那麼好忽悠!”張朝陽搖了搖頭。
“有物資車從裏麵開出來了,我們要不要劫一輛車?”徐家是炊事班的,對物資車極其敏感。
“等車從坡下路過時,我們跳上車。先看看這車上有些什麼。”程德生說完,便和他們一起匍匐至山坡的另一邊,正好對著蜿蜒的山路。物資車繞了兩圈,漸漸逼近他們。隻見三人縱身一躍,落在物資車頂。程德生翻了個滾,便向駕駛室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