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也不聽為父的話了?你也想跟著她一塊造反?”見景煜這般回話,溫丞一臉的不可置信,景煜可是最聽話的孩子,現在被這個小七給攛掇的也敢跟他唱反調了!
“哥哥!千萬不要管我,天涯海角還能沒有我一個容身之處?你有功名官聲在身,萬不要因為我而失了分寸!”景婥忙蹲下拉住景煜勸道,她怎麼樣都無所謂,就是離了溫家,她還有項辰可以依仗,可景煜貴為當朝狀元,被親父逐出家門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了。
景煜方才也聽到了溫丞說自己娘親的那些話,再看到景婥被打腫的臉心裏也是覺得涼透了,他不能像景婥一樣不管不顧說出真心話,但他多年的沉默並不代表他沒有骨氣。
反手抓住了景婥的手:“放心,你在哪,哥哥就在哪。”
此時聞聲趕來的景燦景煊都到了玉清築,眼見父親要把景煜和景婥趕出家去,立刻齊齊上前向溫丞求情。
“父親,這小七開蒙晚又沒讀過多少書,懂得事情不多,有什麼不對之處好好教導便是,有什麼過不去的非要把她趕出家去?”
景煊也說道:“是啊,現在人人都想和咱家結交,妹妹們也都得了好的婚事,這時候要是鬧出什麼事來多難看,還請父親息怒!”
溫丞方才也是氣急了,景煊的話說的很對,因和趙家聯姻,又有項侯求娶景婥一事,溫家在京裏的地位水漲船高,許多曾經看不上他家的高門大戶都忙著來和他結交,每日是赴不完的宴席吃不完的酒,他雖心裏也高興能攀上項侯這棵大樹,但在溫家,她溫景婥隻是他的女兒,在溫家,就隻能他做主!
“難看?有這樣的不孝女還怕什麼難看!我生她養她十幾年,竟落得個滿心滿肺的埋怨記恨,她都不怕難看我怕什麼?”
見溫丞還不消氣,林樂思忙上前勸景煜:“這景婥年紀小不懂事也就罷了,連你也不懂事?非得把你父親氣出個好歹來你才安心?還不快向你父親賠個不是,自家父子哪有隔夜仇,吵兩句過去就算了。”
溫丞順勢坐了下來,景燦忙遞上茶,又忙回頭給景煜使眼色,這景煜平日可是從來沒跟父親說過半個不字,今兒這是怎麼了?
景煜跪著,景婥站在旁邊,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絲毫沒有服軟的意思,景煜現在仕途一片光明,又有謝家給的不少家產,即使離了溫家,他和景婥照樣能過安生日子,隻是名聲上不好聽,怕會影響了和曲家的婚事罷了。別人怎麼對他都可以,唯獨不能傷害景婥,在景婥的事上,他絕不讓步。
見二人不說話,林樂思又走到景婥麵前:“哎呀,這都流血了!腫成這個樣子這還得了!快去拿消腫止血的藥膏來,再拿些冷帕子給姑娘消腫!”
景燦和景煊這才看到景婥那左臉腫的老高,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嘴角淌著的血已經半幹,景燦忙過去拿出帕子給她輕輕擦了擦。
“多謝二哥哥。”景婥接過那帕子自己擦了一下嘴角,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可見這溫丞下了多大的力氣。
見勸不動景煜二人,林樂思又忙回身勸溫丞:“老爺,你看七丫頭那嘴都流血了,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自己的孩子難不成還真的記仇嗎?她才多大,真要去外邊的話叫她怎麼活?”
溫丞此刻已然冷靜了下來,他今日才發現,這麼多年來自己最不看重的兩個孩子,也是操心的最少的兩個孩子,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溫家最冒頭最優秀的兩個,一個成了狀元,是未來的翰林院大學士甚至會成為太師太傅,一個得了宣平侯青睞,是未來的侯府嫡妻,說不定還會得個禦賜誥命,單靠他們倆溫家這一代便已經是光耀門楣光宗耀祖了,若當真和他倆斷了關係,溫家可真的就要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話了。
眼看溫丞的臉色有所緩和,林樂思忙又說道:“這孩子們大了,都是馬上要成家的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再尋常不過了,這父女之間,兄弟姐妹之間起了齟齬,在家裏打兩下罵兩句也就是了,難不成還真的要鬧到外邊去讓別人都看笑話嗎?”
景煜也忙說道:“母親說的極是,這景煜循規蹈矩,從小到大不曾有過一次錯失。小七年紀最小,不懂事也屬正常,父親還真的要和自己的親生骨肉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