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看了一眼景婥,那丫頭梗著個腦袋不知在想什麼,但想讓她低頭告罪怕是難了,可自己方才那狠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這麼快就反悔?林樂思是最了解溫丞的,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想法。
“老爺若當真消不了氣,就把七丫頭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住幾天,那邊人少清淨,叫七丫頭在那閉門思過,收收性子可好?”
聽到林樂思提出個折中的法子,景燦忙也說道:“母親這個提議極好,莊上又都是女子,住幾天也方便,省的父親在家裏看見她就生氣。”
景煜議婚在即,景婥再怎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讓景煜和家裏鬧翻,當下也不說話算是默認了,隻拿了侍女送來的冷帕子放在了臉上,疼的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見溫丞不說話,景煜忙又磕了個頭:“謝過父親,兒子給您磕頭了。”
溫丞瞪了景婥一眼,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玉清築,景婥忙把景煜拉起來。
林樂思歎了口氣,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看向景煜說道:“景煜,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跟著七丫頭胡鬧?這個節骨眼上鬧上一場,你和曲家的婚事是要還是不要了?現在你是溫家前程最好的孩子,你忍心看著父親母親被外人嘲笑子女不孝家風不正?我知道你心疼七丫頭,隻是凡事都要有個度。”
林樂思說的合情合理,同時站在了景煜和溫家共同的立場上,當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她和秦雅玉最大的差別就是在同一件事上她能看的更長遠,她自幼長在高宅大院,比誰都明白一個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這也可以說是她的自私之處,隻有家裏所有人都有個好的前程,溫家才會越來越好,她的兩個孩子自然也會有好處。
“母親說的是,是我糊塗了。”景煜老老實實的告罪,“隻是婥兒...”
“你放心,最近家中喜事眾多,我會尋個由頭把七丫頭接回來,不會讓她一直住在莊子上。”林樂思安慰道,隨又看向景婥,“景婥,你也是有了婚約的人了,說話做事之前都要考慮好分寸,逞一時口舌之快,痛快是痛快了,那後邊的事呢?”
“是。”景婥把林樂思的話記在了心裏,“可是五姐夫那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一旁的景婥尷尬不已:“這事我會和景嬈說的,她那性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七妹妹莫要怪她。”
作為家中最不起眼的存在,景煊空有個長子的身份,沒功名沒官職,更沒有一點爭強好勝之心,還是林樂思娘家安排才在軍中謀了個參領的官職,所以他的娘親秦雅玉才會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景嬈身上,有什麼事都不願意同他多講,生怕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眼見這景燦成了親,景煜也有了項侯保媒,秦雅玉也著急景煊的婚事,其他方麵是很難改變的了,隻能在聘禮上多多準備,盼著能配個將來能幫襯到他的嶽家。
林樂思也隻是冷笑一聲:“咱們五姑娘這性子,以後便是要吃個大虧了。”
等景嬈知道景婥隻是被罰去了莊子上閉門思過別的沒有什麼,連娘親跟父親說好的十處鋪麵都沒要來,當下在繁花樓氣的跳腳,又聽說大哥哥和二哥哥都去幫那小七,更是氣的摔碎了一個上好的琉璃碗盞。
溫丞讓劉士傳了話,命景婥今晚就走,不許任何人去送,隻安排了一個小廝駕車送她過去。景婥回到浮曲閣收拾了一下便帶著牡丹和杜鵑出了溫宅,此時天已黑透,趁那小廝去牽馬,景婥把仇虎喊了出來。
“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侯爺。”
隱在暗處的仇虎從方才就已經在忍了,聽到景婥這般說,十分的不解:“姑娘受了如此委屈,為何不告知侯爺?”
景婥歎了一聲,若是真動起手來,十個溫丞也不是她的對手,但她能怎麼辦?還手?別說對自己的父親了,就是對景嬈,她也隻是打個臉巴掌就算了,若她真的動手了,應該怎麼跟別人解釋她一個養在深宅裏邊的弱女子,竟有極其厲害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