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婥這晚睡得極好,似乎從來沒有睡的這般好過,等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牡丹杜鵑都沒有喊她起床,見景婥醒了,杜鵑這才上前挑了床簾子。
“姑娘快起來吧,咱們府裏今兒可熱鬧了!”
“怎麼了?又有什麼稀罕事?”景婥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今兒一早,咱們家就來了好多人,有王太師家的姑娘,趙禦史家的姑娘,還有什麼副都督的妹妹,可熱鬧了。”牡丹也上前扶景婥。
“哥哥不都定了和曲家的婚事了嗎?這些人怎麼還來?”景婥不解。
牡丹笑了起來:“奴婢開始也以為她們是來找少爺的,可方才前頭來人傳話,說那些千金小姐名門淑女們,都是來找姑娘的!”
“找我?”景婥一愣,“我不認識你說的這些人啊,她們找我做什麼?”
杜鵑輕聲回道:“怕是侯爺要和咱家聯姻一事已經傳開了,這些人拜高踩低,都是來巴結姑娘的。”
景婥點頭,應該是這麼一回事,趨炎附勢,人之常態。
“還有一事,”杜鵑又說道,“馮家燒毀了三進院子,無人傷亡,五姑娘和姑爺說沒處住,一早就搬了回來,已經住進了浮雲閣。”
景婥無奈的搖搖頭,這馮仕來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沒處住?那馮家雖破落但也是五進五出的獨院,燒了三個院子那也有地方住,這搬回溫家來,怕又是來打秋風的吧。
“那可有叫我到前頭出麵接待嗎?”
“夫人說姑娘腿傷未愈,不便見客,和四姑娘一起打發走了好幾撥了。”杜鵑說道。
景婥點頭,覺得膝蓋好多了,這皇宮裏的藥果然是好的,等用過了早飯,前頭來人傳話,說宣平侯府來人了,老爺叫七姑娘過去。
到了前廳,見來人是黑鷹,後麵跟著不少侯府侍衛,都抬著紅色的禮箱,這三書未下,不會這麼早就來送聘禮吧?再說昨兒個夜裏景婥已讓仇虎傳了話,她與項辰的事定要在景煜晚婚之後。
見景婥來了,黑鷹和那十幾個侍衛齊齊行了大禮,嚇了景婥一跳,在黑鷹他們眼裏,這七姑娘已經是侯府主母了,自然要行大禮。
溫家眾人皆在,見此陣仗也是頗為驚訝,景婥叫他們起來,問黑鷹過府何事。
黑鷹將禮單遞給劉士,對景婥回道:“我家侯爺特備薄禮贈與七姑娘,望七姑娘備嫁之時注意身子,萬不要太過勞累。”
景婥傳了話要項辰別急,那項辰也怕夜長夢多,既不能馬上成親,自然要搞些宣傳主權之事,更讓溫家人知道,這景婥是他宣平侯的人,他們得對她客氣點。
劉士將禮單遞給溫丞過目,溫丞驚訝於項辰的大手筆, 這首飾絲綢名貴字畫應有盡有,比一般人家成親的聘禮都要多出不少,當下與林樂思對視一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待黑鷹等人離開之後,溫丞命人將禮箱挪去庫房,卻被景婥攔下。
“劉管家,把這些東西登記分一下,一份給母親,一份給四姐姐。”
景婥的話讓眾人又是一驚,劉士更是愣在原地,驚訝的看著他們家七姑娘。
林樂思忙說道:“這是項侯爺給你的東西,你自己好好留著就是了,日後自會有用得到的地方。”
“對啊,侯爺一片心意,你怎麼能給我們?”景姝也是拒絕道,這小七從小沒得過什麼好東西,好不容易得了,她自然是不能要的。
景婥卻是淺笑一下:“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四姐姐與趙家議親已定,全當給姐姐添嫁妝了。母親那份,就當是替我先攢著的,可好?”
景姝還是覺得不好:“這些東西太貴重了,妹妹應當留在身邊以防萬一才是。”
景婥卻也是堅持:“姐姐待我甚好,可惜從前我沒有什麼能謝姐姐的,現下有了,自然是有好東西要分一半了。”
景姝被逗笑了,當下也不再推辭,景婥如此豁達的心胸,自己從小還總是欺負她,現在想起來難免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