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開春就要科考了,十年寒窗,景煜沒有鬆懈過一日,他身上背負著謝家和景婥的期望,十數年如一日的苦讀,為的也不過是一朝中舉,能揚眉吐氣,另外,他還有和曲若梅的約定沒有實現。
景煜便不再多說,又囑咐了幾句才匆匆回院去了,景婥喝了郎中開的藥卻久久難以入睡,今天發生的事太讓人後怕了,名節在現在對一個女子來說比命還重要,永平不僅想要了她的命還想要了溫家的名聲,不過是為了一個項辰,當真值得這樣嗎?她又想,項辰不會真的往郡主府扔死屍去吧?他所說的和永平誓不罷休又是什麼意思?要是明天景姝和景嬈問她今天的詳情她又該怎麼說?
想著想著便沉沉睡去了,看屋裏的燈熄了,隱在暗處的仇虎才迅速動身,離開溫家回了侯府,項辰正在書房等他。
“怎麼樣?”見仇虎回來項辰問道。
“六少爺在浮曲閣呆了好一會,看著七姑娘喝了藥又說會話才走的,屬下怕冒犯了姑娘離得遠,沒聽見他們說什麼。姑娘屋裏熄了燈屬下才回來的。”仇虎回。
“以後你不必跟著我了。”
仇虎吃驚的抬起頭,不必跟著侯爺?是什麼意思?
項辰站起來走到仇虎麵前:“從今天開始你貼身保護七姑娘,何時我說不必了,你再回來。”
仇虎嚇得魂都沒了,這才緩過神來,他從小就在侯府長大,不跟著侯爺,能去哪他都不知道。
“是。”
“今日這種事,絕對不能有第二次。若再有,你就真的不必回來了。”項辰道。
“是,侯爺。”仇虎忙應聲,心裏大概明白了項辰的心思。
項辰又問黑鷹:“那兩個人處理的如何了?”
“回侯爺,已按照侯爺的吩咐,五馬分屍了。”黑鷹回,“接下來如何處置?”
“連夜扔到郡主府門口去。”項辰又黑了臉,“記得把腦袋衝著門。”
說完就離開了書房,剩下一身寒意的仇虎和黑鷹麵麵相覷,平日他們侯爺雖說人冷話少,但也沒有這樣殘暴過,何況這次對方還是永平郡主,想來侯爺是真的生氣了。
第二日景婥睡到很晚才起來,昨夜父親吩咐了叫她最近在院子裏修養,不必去玉清築晨昏定省了,見景婥醒了杜鵑忙進到裏邊,說四姑娘那邊派人過來了,已在院子裏等了許久了。
景婥簡單梳洗了一下便叫那些人進來,景姝手下一等大丫頭芙蓉帶著幾個侍女端著東西進來,說是四姑娘聽說了昨日七姑娘受驚嚇一事,讓她們送些東西過來。
景婥讓杜鵑和牡丹收下,又讓芙蓉帶話回去多謝四姐姐,讓杜鵑包了些小錢給芙蓉卻被拒絕了,說她們四姑娘說了,七姑娘手裏不鬆快,不允許她們要賞錢。
剛送走了芙蓉,景煊院裏的鳳仙後腳就來了,同樣端了些東西,替景煊帶了話便離開了,這還是景婥來這之後,浮曲閣第一次這麼熱鬧。
景嬈和景煊送的都是些吃食和藥,雖然他們沒有親自到這來探望景婥,但一片心意還是讓景婥感動了,這才是自家兄弟姐妹應該有的樣子。
等這撥人走了,景婥出了屋子想透透氣,冷不丁被突然竄出來的仇虎又嚇了一哆嗦。
“你想嚇死我!”景婥拍了拍胸口,“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是我們侯爺讓給姑娘的。”仇虎遞來一個食盒,杜鵑接過打開,是各種各樣的肉食和海鮮,下層盡是精致的麵點和點心。
景婥看了一眼,心中自然感激。
“你在我家裏來回走動,就沒有人發現你?”
“沒有。”仇虎搖頭,別說溫府了,就是有重兵把守的侯府和將軍府他也是來去自由。
“哦。”景婥暗歎這家夥的身手,“行了,你回吧,替我謝謝侯爺。”
“侯爺讓屬下以後跟著姑娘,貼身保護。”仇虎卻是站著不動。
景婥這才想起來昨日項辰說過,以後仇虎就歸她了,不成想他是當真的。
“你一個男子在我身邊多有不便,還是不要了吧。”景婥不想欠項辰太多,再說這仇虎是他的家生子,她怎麼能要?
“屬下自然會在姑娘和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保護姑娘。”仇虎答。
行吧,看仇虎這樣子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景婥無奈的歎了一聲又問:“那兩個人侯爺是如何處置的?”
“就是侯爺說的就那樣。”仇虎是個能說一個字絕對不說倆字的主兒。
“那永平郡主那邊也沒個動靜?”
“侯爺吩咐屬下隻管護好姑娘,其他事無需掛心。”仇虎道。
得,問啥都問不出來,景婥隻好擺了擺手,仇虎立即悄無聲息的隱了去。
再說永平這邊,早起開府門的小廝見門口似乎放著什麼東西,罵罵咧咧的上前查看,走到近前赫然發現竟是兩顆人頭,後邊還有被弄的亂七八糟的十幾塊屍塊,那小廝嚇得屁滾尿流連爬帶跑的回府裏報信,等永平起了床聽到消息的時候門口已被護衛收拾幹淨了,又回稟永平,死的是安排教訓溫家七姑娘的那兩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