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煊一臉無奈:“娘,小七也是我的妹妹啊。”
“這才是你的嫡親妹妹!”秦雅玉一把把景嬈推給了景煊,“你給我記住了,你就隻有這一個妹妹!”
一直沉默的景煜突然走了過來,拉起景婥就走。
“瞧見了吧,這樣的兄妹倆你還往上貼?一個白癡,一個木頭!”
不理會秦雅玉在身後的謾罵,景煜一直拉著景婥到了浮曲閣,整個路上都沒有說一句 “哥哥。”景婥喊了一聲,鬆開了被他抓疼了的手。
景煜 沉著臉,滿臉的自責:“都怪我,都怪我無用,不能好好的護著你。”
景婥反而笑了一下:“莫不是哥哥也以為我真的是白癡?”
“我知道你自然不是了,隻是覺得你這般的小心偽裝也太辛苦了些。”景煜愛憐的摸了摸景婥的頭,“都是哥哥沒用,這些年讓你受盡了委屈。”
“以前小心一些是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必須要先活下來,但後半生絕對不能再這樣了,哥哥的人生,絕對不能像以前那樣。所以哥哥,你要努力,我也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得到應該得到的一切。”景嬈說道,眼裏全是堅定。
景煜恍惚之中看到了娘親的模樣,他們的娘就是這般的堅毅勇敢,如今自己這個妹妹竟有點他們娘的樣子了。
見景煜沉默著發愣,景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在想什麼?可是在想曲姐姐?”
“別胡說!”景煜忙四下看了看,看到景婥笑的咯咯的,便也彎起了嘴角,“你長得越來越像娘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娘的女兒。”景婥嘻嘻的笑著,景煜承受的壓力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沒幾個月就要考試了,她絕不允許出任何岔子。
“進去吧,早些歇息。”景煜又摸了摸景婥的頭,他誓要出人頭地,哪怕為了保護妹妹也好。
景婥點頭轉身進了浮曲閣,這個時候,任何會讓景煜分神的事情她都不會做。
自從那天吵了一頓之後,溫丞一連數日都在自己的書房歇息,沒去林樂思那也沒去秦雅玉那,林樂思心高氣傲,又忙著年節府裏的瑣事,沒工夫理會他,秦雅玉倒是倒是日日派人來請,溫丞卻一次都未應過。
臘月二十三,小年,景婥一早便沐浴更衣,換上一身素衣,今日是謝氏的忌日,她和景煜要去香堂祭祀,謝氏隻是溫丞的妾室,照規矩是不能進祠堂的,所以隻能在小香裏燒燒香磕磕頭。
景煜來的晚,兩人準備好所需要祭祀用的一應物什,又在香堂裏吃了素齋,忙活到天黑,蠟燭點了起來,景煜和景婥齊齊的跪在謝氏的靈位前頭。十年了,他倆已經長大成人了,雖說沒有什麼大的出息,倒也平安健康,在這溫家雖然嚐盡了委屈看盡了冷豔,倒也是衣食無憂的,想來他們的娘也應該是安心的。
此時溫丞正巧路過香堂,方才秦雅玉又來請他過去用晚飯,著實讓他惱火的很,於是隨便的打發了身邊的小廝,自己在後院裏散散步,無意間路過香堂,見裏邊掌了燈,才想起來今日是謝氏的忌日。
待他踱步過去,才發現景煜和景婥正跪在謝氏的靈位前,他歎了一聲,謝氏走了多久了?大概,有十年了吧?
“可還記得娘的樣子嗎?”景煜問道,娘走的時候景婥隻有六歲,是還還不懂得生死的年紀。
“不記得了。”景婥答,“隻是她常常到我的夢裏來,卻總也看不清她的臉,倒是人人都說,我和娘長得極像。”
“是,你長得越來越像娘了。”景煜不由得紅了眼眶,“娘病重彌留之時,曾千叮萬囑叫我照顧好你,如今我卻毫無能力保護你,如果娘泉下有知,定然會傷懷的。”
景婥轉頭拉起了景煜的手:“這麼多年了,哥哥一直護我周全,寧願自己吃喝短著也要貼補給我,我那浮曲閣多少好東西都是哥哥給的。隻要咱倆都好好的,想來娘是會放心的。”
景煜卻不敢看她的臉,家裏其他那兩個妹妹穿的什麼用的什麼,自己的妹妹又用的什麼,所有人都看在眼裏。雖說林樂思掌家,並沒有苛待他們兄妹倆,但也隻是溫飽罷了,想要點好的東西,自然也是沒有的。
見景煜紅著臉不說話,景婥又安慰道:“我知道哥哥這麼多年來日夜苦讀,期盼有朝一日登科中舉揚眉吐氣,也是為了娘和我,但身子是最重要的,沒了好身體,再大的富貴也消受不了。”
景煜這才微微一笑:“你日日叫牡丹送湯過來,夏日是枸杞鯽魚湯,冬日是雙花豬肝湯,哥哥自然明白你的心思,定會好好保重自己的。”
“那些個湯水也沒能讓哥哥胖一分,反而還瘦了一些。”景婥一直對景煜的身子掛心不已,她這個哥哥,身邊也沒幾個人伺候,臨近科考,身子日漸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