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景姝站起身來行禮,溫婉沉靜,很有大家風範。
蕭雲霆適時開口稱讚:“三姑娘這首春江花月夜細膩動聽,果然是好技藝。”
“多謝世子誇讚。”景姝福了一福,自然知道蕭雲霆隻是客氣,寧國侯府的世子什麼沒見過,這幾句話也不過是場麵話罷了。
那邊趙家的庶長子趙闕也讚道:“久聞三姑娘琴藝出眾,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景姝又謝了禮,緩緩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這時換好舞衣的景嬈從偏廳走了進來,一身大紅的薄紗舞衣將女子曼妙的身姿勾勒的一覽無餘,坐在下側的秦雅玉滿意的點點頭,男人嘛,終究還是逃不過一個色字,溫丞如此,世間男子皆是如此。
林樂思不悅的皺了皺眉,這大冬天穿成這樣,是多想給別人看?轉頭看了溫丞一眼,溫丞也黑著臉又什麼話都沒有說,本來歌舞就是林樂思安排的,但景嬈穿成這樣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景嬈才不管這些,隻見她走到正廳中央行了一禮,揮舞長袖,如精靈一般舞動起來,說不出的嬌柔嫵媚,曼妙的身軀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看的人熱血沸騰。
最先沸騰的是景煊和景煜,景煊的臉都快拉到地上了,強忍著心裏的怒火瞪了秦雅玉一眼,秦雅玉卻陶醉在自己女兒的舞姿之中壓根就沒注意到他。景煜見景煊桌下的手都握出了青筋,忙輕輕拍了拍了他,示意他千萬別失了態。
景嬈的舞蹈也是名家所授,而長年學舞讓她的腰肢十分柔軟,此刻她眉目含情,巧笑盼兮,跳躍在眾人之間,受到了秦雅玉眼神的鼓勵更是賣力的展示著自己。
一曲終了,香汗淋漓。
“小女獻醜了。”秦雅玉開口說道。實際上她是沒有資格列席的,不過她在溫家盛寵多年,各種宴席倒是從來沒缺過她。
林樂思瞪了秦雅玉一眼,礙於眾人都在場並未出言責怪,這樣的場合,豈是你一個妾室能隨意開口說話的?
兩邊的席麵上竟無一人說話,男賓們都垂著頭不語,女賓們各個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秦雅玉這才察覺出不對,當即訕訕的不再開口,留下景嬈站在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間十分的尷尬。
這時蕭雲霖站起來打破了尷尬。
“五姑娘的舞技果然出眾,這三姑娘五姑娘都展示完了,不知七姑娘要給咱們展示什麼呢?”
蕭雲霖說這話的時候景婥剛把一塊芙蓉糕塞進嘴裏,突然聽到自己被點名嚇了一跳,大聲的咳嗽起來,頓時招來了眾人的鄙夷,景嬈站在那冷冷的看著咳成一團的景婥,才藝?她除了吃跟喝,還會什麼?
景婥艱難的吞了下去,又喝了口曲若梅遞來的茶,這才慢吞吞的站起來:“我不通音律,亦疏於舞技,讓二少爺見笑了。”
“那豈不就是個廢物?”蕭雲霖盯著對麵的人兒。
“是。”景婥回答的痛快幹脆。
偷笑聲響了起來,人人都在笑這個廢物七姑娘,這樣的女子即使生的再美怕也是配不上什麼高門大戶了。
看著一臉蠢笨的景婥,蕭雲霖心裏暗笑,好你個小丫頭。若不是方才在後院那一幕,怕是他也得被現在的她給騙了!
景煊忙站起來打圓場:“我家小妹年紀小,開蒙晚,日後勤加練習定有一番作為,讓諸位見笑了,景嬈,還不快去換了衣裳!”
景嬈這才一臉不快的退了下去,蕭雲霖也不再說話,隻是對這個溫七姑娘更加有興趣了。
景婥也坐了下來,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心裏卻想著蕭雲霖這個家夥可不是好惹的,一定要離他遠一點。
眾人也都各自推杯換盞,很快結束了宴席各自離開了,等賓客都走了,溫丞馬上把所有人都換到了正廳,黑著臉不說話。
溫家祖上也是官宦之家,世代讀書走科舉之路,奈何家業並不厚又無人脈,到了溫丞登科之後也隻是個七品的芝麻文官,後來因為林家的大力提攜及謝家雄厚的家產,才讓溫丞的仕途開始走上坡,十年之間連升四級,從臨安舉家遷到了京城,成了京城之中的高門大戶,所以溫丞一向是清高自傲的很,對那些爭名逐利之事嗤之以鼻,卻又沒有辦法離開現在的圈子,他唯一盼望的就是這幾個孩子能爭氣,能光耀門楣。
許久,溫丞才開口,直接衝著景嬈道:“你可知知今日錯在何處?”
景嬈一臉的無所謂:“女兒不知。”
“不知?”溫丞的怒火蹭的就著了起來,“你穿成那樣又跳那樣的舞是給誰看,你還知道不知道羞恥?”
景嬈自幼嬌寵慣了,知道自己的娘親最得父親寵愛,父親愛屋及烏,十幾年來對她是極好的,今日怕也是做做樣子給林樂思看的。
秦雅玉忙上前說道:“老爺莫生氣,這舞衣是妾身準備的,這舞也是幾年前嬈兒在臨安的時候就會的。”
秦雅玉話裏的意思明白的很,景嬈自幼學習舞蹈你這個做爹的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來問責又能問到誰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