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辦吧,我從來不強迫別人。”趙飛燕把一枚廉價的不鏽鋼戒指扔到男人眼前。
至此,已是趙飛燕第九次向馮無方表白。她今天穿著一身昂貴得體的女款西裝,高聳的墊肩搭上重重的煙熏妝,抹了紅豔欲滴的唇彩,顯得霸氣逼人。重點是她手上提著一把斧頭。
他,一個喚作馮有方的23歲做燙燒的小男人,兩年來親眼目睹了趙飛燕的成長。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為何對自己窮追不舍,也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了她,她占有欲極強,像一頭發情的母獅,動不動就把自己撲倒,毫無盤旋的餘地。
她比他老,但她成功鑒證了逆生長的奇跡。
她第一次來找他是帶著一個叫做笑兒的孩子,他記憶深刻,當時她穿著一件淡黃色的衛衣,熱淚盈眶的看著自己,捂著嘴巴哭泣。看她的模樣,他以為她是個剛離了婚被趕出家門的可憐女人,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帶孩子不容易,他深感同情,請她吃了一碗麻辣燙。“很久沒吃東西了吧,來,我請客。”
她哽咽著,牽強的笑了笑:“他們剛請我吃了鮑魚。”
原來她並不落魄。
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他不禁問:“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她把笑兒牽到身前,“抱抱孩子。”
他頓時就愣了,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會是敲詐勒索?他謹慎的再看她一眼,她眸光即酸楚又欣慰,斷不是行惡的人。“如果我抱了孩子,你能不難過嗎?”
她頻頻點頭。
然他抱起了小孩,小孩居然叫自己,“爸爸。”
他連忙拋下孩子,當即不安起來,“你想敲詐我?”
她當即撲進他懷裏,“無方,你娶我可好?”
“小姐你認錯人了!我叫有方……”
她第二次來找他時是一個人來,那天她穿著粉色碎花連衣裙和白色帆布鞋,看起來是小女孩情竇初開的清新模樣。她把五十元遞給他,“給我來一大碗麻辣燙。”
他在一旁給她做湯,她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呆呆的欣賞他,自言自語道:“我今天學習了英國人說的話,等我學完了後,我們去英國旅遊好不好。”
他翻了個白眼,自上一次後,他堅信她是個神經病患者,“英語就英語,什麼英國人說的話。”
“你也學過英語,那你能教我嗎?”她崇拜的看著他。
他敷衍著:“Hi,How are you,what,yes,no,man,boy……and bitch is so bitchy。”
她嬉笑著,“I love you。”
他把煮好的麻辣燙端到她桌前,然後走得離她遠遠的。
她吃不了那麼多,但還是死撐的把滿滿一碗燙菜吃抹幹淨。她打了一個飽嗝,“我知道你嫌棄我老,我會想辦法年輕的。”
他躲在冰箱後麵:“其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第三次她再來時,英語水平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她穿著牛仔褲搭白襯衣,顯得青春勵誌,“我們帶上笑兒去英國旅遊吧。”
他推脫道:“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去英國,我還得賣幾年的麻辣燙呢。”
她連忙打開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我去演出了,賺得不少錢呢。”
他不可思議的打量她,“你還會跳舞?”
她:“你不信呀?我跳給你看。”
於是,她優美的舞姿令人駐足,這一天他的麻辣燙大賣特賣。事後,他把一部分錢當做報酬答謝她,“我馮有方堂堂一爺們,不花女人的錢,要去旅遊,我自己把錢賺足了才去。”
她欣慰的笑了,“那我等你。”
第四次,她穿著一身職業裝來,手裏握著一本管理學的書。她說最近忙得狠,上午做兼職,晚上去上課,修的是國際經濟與貿易。
她看著他幹焦急,“你就不能想辦法把麻辣燙做強做大?你什麼時候才能帶我去旅遊。”
他覺得有一些話即使會令她心寒,但也不得不說了,“拜托趙小姐,我們隻不過是見過幾次麵,談不上朋友更談不上深交,我對你客氣是因為你是我的顧客,請不要把我當作你的戀人。”
她臉色陰沉了下去,“我們是夫妻,我們有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