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張楚玄抬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再無一絲睡意，索性擁被而坐。
燈光一起，幾個平米的小房間頓時被照亮，屋子雖小，簡陋卻幹淨。
床邊櫃子上擺著一個相框，照片上一位女性抱著一個張著嘴巴傻笑的小孩，那女人帶著慈愛的微笑，清麗的臉龐與張楚玄有幾分相似。
張楚玄眼光一轉，看到同樣擺在櫃子上麵的有昨日剛買好的紅燭紙錢，心裏一陣刺痛。
他眼眸中流露著些許哀傷，一抬頭，目光穿過窗戶，窗外半輪明月依稀，“明天又是清明節了啊！”
張楚玄呆望著窗外的明月，煞白的月光照著他悲傷的瞳孔，這一夜再難成眠。
在這渾渾噩噩中，不知不覺之間，天已大亮。
張楚玄拖著疲倦的身軀，匆匆洗漱完畢，穿上了一身看起來還算整潔的衣服，在鏡子中四處打量一番。
“媽，您在那邊還好嗎？”
張楚玄擦拭著鏡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多年前那件事，始終如噩夢般縈繞在他心頭。
4路公交車的號碼實在不怎麼吉利，正如它的終點站一般：鳳凰山公墓園。
“媽的，車坐不下了，等一下班！”
看著吵吵嚷嚷的人群擁擠在車門口，沒擠上的人還拚命往上擠，司機的大嗓門就帶了幾分火氣的響了起來。
說完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卡在車門那裏，就按下了關門的控製鈕，一腳油門向前開去，留下車後一陣嚷罵聲。
張楚玄擰著眉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上了車。
“他媽的，會不會開車，瞎幾把亂拐彎，就不怕撞死你！”
司機大哥一個急刹，朝著車前的小車怒罵道。
隨後突然發動整得車內所有人如亂風吹動的麥穗一般，一陣晃動，幸好車上人挨著人，根本不用擔心摔倒。
時值清明，往鳳凰山公墓去掃墓的人實在太多，也難怪今日4路車這般景象了。
張楚玄麵前站著一對老人，都是鶴皮蒼發，相互扶持著，擠這車著實難為了他們。
而坐在他們麵前的幾個年輕人，卻壓根兒就好像沒看到兩個老人似的，低頭玩著手機，沒一個有讓座的意思。
張楚玄心裏歎了口氣，這種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他隻能盡力讓身子往後挪，留出一點點空間，盡量不擠到兩個老人。
“吱嘎——”
司機大哥突然猛的一個急刹車，一車人整齊的發出一聲驚呼，倒成一片。
“奶奶的，你他媽想死是吧？”
大家還沒來得及埋怨，司機已經伸出頭去對旁邊亂變道的車子喝罵起來。
張楚玄也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
恰在此時，他卻看到隻手伸進了一個包裏，很顯然，這隻手並不是這個包的主人。
“小偷？”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張楚玄的手就已經扣在了那隻手上，抬頭一看，一個染了一頭紅發的年輕人臉上閃過一絲慌張。
“你幹什.....”
張楚玄正要說話，不料車子又發動了起來，一不留神，兩人身子又是一歪，那年輕人趕緊趁機抽回了手。
“大家都看過來，這人偷東西！”
張楚玄對這種雞鳴狗盜之徒沒有一絲好感，指著他脫口就喊了出來，頓時刷的一下，周圍人的目光全聚了過來。
那年輕人沒有被拿住手，卻不怕了，他眼睛一斜看向張楚玄：“他媽的說誰呢？誰是小偷，嘴巴給我放幹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