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生氣中似乎夾雜著失望,可是結果更加讓她失望。
他們兩個人都在同一個單位當工人,九十年代的鄰居和領導,都秉承著“勸和不勸離”的態度,輪番對她進行轟炸。
她說:小北你知道我那幾天聽的最多的話是哪些嗎?
我一臉問號。
她自顧自的說起來:“單位的領導勸我們,如果家庭都照顧不好,怎麼能夠全心全意的去工作生產?
男人主管外,女人主管內,孩子生病大家都不想的,好在孩子沒事,批評老林教育教育就行了,大家都是這麼過的。
鄰居也勸呀,男人嘛,在外打打牌喝喝酒是正常的,就是因為你在家裏他才放心的出門應酬,他又沒有在外麵惹那些鶯鶯燕燕的,他是為了人脈關係才熬夜打牌的,碰見這樣的男人真的是好,他也不知道孩子會突然發燒,遇見這樣的事他心裏也不好受,你們別離了,好好過日子,這個事就這樣算了,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說完母親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知道,她在後悔當初聽進去了別人的話。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年代,人們還是挺熱情的。
就像鄰居說的那樣,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一轉眼,他們二人將我撫養長大了,我開始上學了。
小學的記憶,也隻是寥寥的幾個片段。
因為父母是工人的原因,對我學習的督促就顯得弱一些,似乎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忙於工作,也是因為我自己沒有把心放在學習上。
四年級以前,我的成績非常優秀,語文數學每次考試不是100分就是99分,英語每次也在28分以上(滿分30)。
一直小學到四年級,記得開學時班裏來了一個紮著馬尾,皮膚白皙,頭發黝黑的小女孩,她叫熊晴。她的到來,給原本平靜的我,帶來了一絲絲的波瀾。
小學生哪裏懂什麼是感情,又恰恰是因為不懂,或許這份悸動最為樸實吧。
她給我的感覺我的確已經記不清了,我隻知道,當初班裏的同學都是附近的鄰居,而她像天女下凡一般,轉進了我們學校,又剛好轉進了我們班。
這種感覺我不確定是不是喜歡,依稀記得從那天開始,上課期間最期待的就是放學,這樣我就可以背著書包和她一起走出校門,走在共同的路段上,這個時候,是我們距離最近的時候。
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她是個好學生,至少英語成績很好,也是因為努力學習,我總感覺她在刻意的疏離我:我給她講笑話,她隻淡淡一笑就繼續看書;我喊她下課出教室玩,她卻隻盯著書籍看……
直到有一天,班裏的小男生被街邊的小混混打得頭破血流出現在教室,隨著眾人的驚訝,她抬起了頭看著那位受傷的男生,皺皺眉頭,隨即快速的在抽屜裏翻找著什麼。
不一會兒,她拿出了一包紙巾,遞給了受傷的男生,隨即又低頭算著剛剛沒算出來的算術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