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便執筆寫下兩份生死狀,又讓塔卡簽字印上手指印。
“今日天色已晚,我又是初來乍到,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比不過分吧。”
塔倫看到生死狀上的名字,嗤笑一聲,“江玉郎是吧,明天比就明天比,省得你還要說我勝之不武。明天巳時一刻,咱們比武場見。”
塔倫帶著手下離開後,其餘人才趕聚過來,七嘴八舌的出主意。
“你還是快些離開吧,塔倫力氣大的很。”
“塔倫能舉起石磨,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他一拳下來你都擋不住。”
江玉燕道,“諸位的好意我都明白,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是不會離開的。煩勞告訴我哪裏能住宿吃飯,我走了一路實在是又餓又累。”
眾人聽了這話,更覺得這小夥子難有勝算。
一個老漢歎息道,“小夥子,你到我家去住吧,我家還剩一小壺酒,你今天就好好吃肉喝酒,睡上一覺。”
江玉燕拱手道謝,“小子多謝老伯割愛。”
這老漢的母親就是漢人,他對漢人有天然的好感,“我母親姓葉,給我起了個漢名,叫做葉思鄉,你就叫我葉伯吧。”
葉伯家裏寬敞,這裏本就地廣人稀,院子外牆用石頭壘起,裏麵卻是搭著帳篷。在這裏,石牆不是防人,而是防備著野獸夜襲。
用過一頓豐盛的晚餐,江玉燕被安排到新搭起的小帳篷裏休息。
等到第二天一早,江玉燕在酒壺裏留下一錠銀元寶,便悄然離開去了比武場。
比武場在鬧市的中心,平時也當作表演的舞台。
江玉燕在附近的食肆點了一壺茶和兩樣點心,這裏的茶隻有紅茶,點心也是摻了牛奶羊奶做成的,吃著也別有一番滋味。
吃完飯,她沿著市場來回走了兩遍。
其實但凡見到她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那個倒黴的漢人。
這裏的生麵孔實在太少,這裏也幾乎沒有新鮮事,所以大家都很關注這件事。
包括塔卡公主,塔卡公主也來到了比武場。
塔卡公主的本意是阻止塔倫殘害他人,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居然僅用了一招,就把塔倫掀翻在地。
誰也沒有想到,塔倫會輸,還是這樣的一敗塗地。
江玉燕拿出昨天塔倫簽字按押的生死狀,“那麼,這位塔倫現在就是我的奴隸了。”
塔倫還趴在地上起不來,他的部下已經衝上來想搶走生死狀。
江玉燕麵色不變,一派的風輕雲淡,數十人手持刀劍襲來,她雙手背於身後,隻用雙腿便將那些人刀劍卸下,將人踢落台下。
這時眾人才意識到,這是傳聞裏中原的武林高手。
塔得爾哪裏能讓自己的獨子去給這個漢人做奴隸,眼見一時敵不過,便改了策略,討好道,“不知尊駕大名,我們這邊陲小國竟能得您大駕光臨,實乃幸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玉郎是也。”
“江大俠,我這兒子做事沒有頭腦,惹您不快,我這就帶他回去好生教導,再給您奉上千兩白銀,求您便放他一條生路。”
江玉燕冷笑一聲,“若今日落敗的是我,你也能這麼通情達理嗎?”
塔得爾不答,隻掩麵大哭,“我年過半百,膝下隻有這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他有什麼過錯,全是我沒教好。您有氣隻管衝我撒,隻求您高抬貴手放了小兒。”
塔得爾知道昆侖王早已容不下自己,若事情鬧大,非但不會幫自己,還會逼自己交出兒子。他又向塔卡公主哭訴,“公主,您跟小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您就眼看塔倫成為殘廢還要做奴隸嗎?”
塔卡公主語調平平,“我早聽說塔倫為人殘暴,欺淩弱小,你們府上也有許多被他劫掠的奴隸,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會有今日呢?”
此話一出,四下議論紛紛,覺得這漢人未免太過殘忍的人也想起了往日塔倫的種種惡行。
塔倫掙紮的爬起來,他隻覺五髒六腑仿佛錯了位置一樣,痛苦的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咽咽。
見兒子這樣,塔得爾心中長歎一聲,竟然跪下求饒,“隻要能放過我的兒子,我什麼都能答應。”
江玉燕早有想法,施施然道,“既然你們為富不仁,為官不正。做官的事我管不了,隻說你們搜刮的民脂民膏。我要你們把家財獻給王上,由王上分給昆侖部落上下民眾,再將家裏的奴隸放歸。若能做到,我便撕毀生死狀,饒塔倫一命。”
在場的人,除了塔得爾父子,都覺得這個處置很好。
塔得爾嘴唇抽動,說不出答應的話。
“怎麼,你是覺得你兒子不值得你付出這麼多是嗎?”江玉燕笑道,“也對,你再娶個年輕妻子,未必不能生下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