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警方突然四處出擊,大肆抓捕山口組成員,這一動向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即使是大阪府警本部長,也就是服部平藏的頂頭上司,事先也沒有接到通知,得知消息後差點就要把服部平藏痛罵一頓。
好在結果是好的,服部平藏隱瞞了所有人,親自製定了周密詳盡的計劃,一條條調令下去,原本僵硬固化的大阪府警竟然呈現出執法高效、措施有力的狀態。
但這也意味著,獨自承擔了計劃製定的服部平藏,所承受的壓力是難以想象的。
“搜查四課一到四組,搜查一課五到八組,作為總預備隊,不動。”
天亮時,服部平藏終於放下了電話,低頭揉著眉心。
慘白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在牆壁上投下傾斜的黑影。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服部平藏忙放下手,坐正身子說道:“請進。”
“本部長……”
遠山銀司郎走進辦公室,立刻注意到服部平藏臉上的疲色,雙眼中閃過複雜:“平藏……”
服部平藏強打起精神,聲音卻難掩沙啞:“如何?局勢應當被控製住了吧?”
“嗯。”
遠山銀司郎壓下心中擔憂,沉聲道:
“山口組多個據點被搗毀,多名幹部被逮捕,槍械火拚的苗頭已經基本壓下去了。”
“再加上公關部的宣傳工作……社會秩序就能得到一定恢複。”
服部平藏撐著胳膊,心中隱隱有些擔心:“但是遠山,我們能保證這種‘穩定’的持久嗎?一和會沒有徹底失敗,‘山一抗爭’的根源就沒有徹底解決;還有很多想要趁火打劫的幫派……”
“這次行動,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震懾暴力團可能進行的火拚,我們需要的是秩序維護。”
遠山銀司郎點明了這次行動的意義:
“這次大規模行動的存在,京都、神戶乃至名古屋的警方同事就不好在作壁上觀;而山口組再想要對付一和會,就不會在采取這種一味武力襲擊的手段……”
說到這裏,兩人默契一笑。
服部平藏摩挲著八字胡,輕聲道:
“遠山,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遠山銀司郎神色如常:“放心吧。”
走出部長辦公廳時,遠山銀司郎卻再度露出憂色。
他已經意識到了,山口組的肆虐,以及由此引發的京阪神三方聯手辦案,恐怕都在服部平藏的預料之內,甚至,從田岡文子出山開始,服部平藏就開始策劃這次行動了。
但真正讓他擔心的是……
“還是沒能瞞過你啊……”
辦公室裏,服部平藏放下手,掌心處的一抹猩紅格外刺眼。
剛才的動作能瞞過別人,卻瞞不過他這個共事十幾年的老同事。
同樣的,遠山銀司郎剛才的神情對他人而言不著痕跡,他卻能察覺到。
……
幾天後,關西的局勢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而關東地區……
至少是東京這塊兒,山口組本來就不算太強,雖然也開展了對一和會的報複,卻沒有太多過激的手段。
到了現在,本就不多見的武力火拚也基本結束。
原本自發憋在家裏的市民們漸漸走上街頭,享受安寧平和的幸福;暫時停課或推遲開學的學校也都漸漸開放,學生們漸漸結束了呆在家裏的悠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