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浩浩蕩蕩。
林說早上起來就發覺頭更疼了,他沒忍著,怕嚴重了更麻煩。
餘宛給他找出來他以前慣常喝的藥,不時摸摸他額頭,果然有些燙了。
考慮到馬上要回去,隻好讓隨行的醫生給他打一針。
一路上林說都蔫噠噠的提不起興趣,便閉目養神,很少睜開眼睛。
到南城以後,林說才幽幽地睜開眼。
南城這幾天並沒有下雨,氣溫卻高的難以令人接受。
能不出門都盡量不出門。
林耀華領著一眾手下等在門口。
他是靠倒賣煙草出身,年輕時候多少有點混不吝。
交了一堆天南海北的兄弟,打打殺殺的也就起來了。
如今他早已脫離了當初的貧困與窘迫,成為了能帶領一眾兄弟的老大。
林說拿著一旁的書包準備下車,餘宛囑咐他“一會兒下車別理你爸,先回屋休息。一會兒媽媽再讓許大夫給你打一針。”
林說下車,看見他爸手裏還夾著根煙,一邊還打著電話,看他出來立馬扔在腳下踩滅了,慌忙掛了電話。
林說不能像他媽一樣真的一言不發,但是多少有點生氣,隻點了點頭,叫了聲爸。
然後進了屋。
林耀華笑了兩聲,沒攔他。
“兒子累了,快去歇著吧。”
然後伸手去摟餘宛。
“媳婦兒,累不累。”
林耀華好久沒有低聲下氣過了,發家之後的生活也不需要他如此。但是在媳婦和兒子麵前他總不能再擺老大的架子。
底下的小弟偷偷笑著,很樂意看老大這樣。
“晚上想吃什麼,我下廚好不好。”
小弟們起哄,“哎呦,老大怕老婆。” “我們也想嚐嚐大哥的手藝。”
林耀華很會掌握人心,偶爾會和底下的人鬧成一團,底下的人在分寸範圍內也願意和他插混打科幾句。
然而餘宛並沒有吭聲,失望的看他一眼後,也進了屋。
林耀華依然是好丈夫的樣子,追著人走了。
進了屋麵色卻沉了下來。
他雖然敢闖敢幹,但為人很傳統,可以說是大男子主義,最受不了被老婆在外麵下麵子。
但餘宛是陪他走過最難時光的發妻,林耀華自認為給足了她麵子。現在提供給她的生活無疑是最好的。
雖然肉體上不再專屬於她,但靈魂是啊。再說哪個男人不需要應酬。
林耀華沒心情再和她吵,抓起一把車鑰匙出了門。
餘宛並不在意林耀華是怎麼想的,她上了樓去看兒子。
林說進了屋就直奔這裏的房間休息。他們的家並不是在這裏,但是因為他小時候林耀華在這裏工作,後來又把這裏重新建了房,底下還給一些沒成家的小弟住。林說偶爾也會在這裏小住一段時日。
因為發燒,林說感覺眼前霧蒙蒙的一片。
躺倒在床上之後眼睛又清明起來。
他疲憊的合上了眼。
還沒睡著餘宛便推門進來,林說睜眼看她,“我爸呢?”林說很少會主動問起林耀華,知道她媽會生氣傷心。
餘宛便知道林說這是燒的糊塗了“你爸這會兒忙呢,晚點就回來了。”
林說就知道了,他一定是又去別的女人那兒了。
從他有錢開始,他就不再是那個心裏隻有他們家的男人了。
餘宛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臉,哪個孩子會不愛自己的父親呢,更何況林說小的時候,林耀華真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休息吧,一會兒許醫生來給你輸液。”
林說聽話的閉上了雙眼。
餘宛看著他睡,心裏無盡的悲涼。
她的兒子小時候活潑的很,但是越長大卻越沉默。
而陷入沉睡的林說,迷迷蒙蒙的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他在白茫茫的霧中走著,卻並不迷茫也並不害怕。漸漸的走出迷霧,麵前卻出現了南城的樣子。
但夢裏的南城卻灰蒙蒙的,成了一片廢墟。
林說睜大了雙眼,卻看見一堆怪物在城市中橫行,他們很像人,但是皮膚青紫,麵目猙獰,牙齒也很像獸類,睜著灰色的眼睛盯著周圍的人類,然後一口咬下路人的胳膊,赫赫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