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行衍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抬手遮住了眼。
小時候李秀要上班，孩子仿佛是會拖累她的，但是她還是生下了他們兩個。
但是奚行衍有記憶起就是姐姐每天照顧。
李秀忙著和那個男人爭吵打架，顧不上他們。
有時候會朝他們發脾氣。
但是小孩子都很依賴媽媽的。
直到那個男人沒了，李秀收拾行李想丟下他們偷偷走的時候，奚行衍才徹底明白。
有些母親生來就不會愛孩子的。
她沒能走成，被追債的人堵到了家裏。後來生病，她意識到自己能依靠的也隻有兩個孩子，才像一個慈母一樣照顧了他們半年。此後就是奚知禮扛起家裏的重擔了。
如今看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但是奚行衍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需要母愛的年紀了，自然也不會被她擺布。
奚知禮去上學走後，奚行衍按照商量好的給了張大娘錢，每天照顧一下李秀。
奚行衍手裏就剩下一百多了。
這時候物價沒有瘋漲，好多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一千。
夠他和李秀生活一段時間了。
奚行衍拜托班裏的同學幫忙找了一份家教，之前同學提過，是個小學生。奚行衍足夠教他了。
幹這些事奚行衍沒告訴蔣安。
蔣安最近也很忙，他們許久沒見麵了。
但是很神奇的事，奚行衍要做家教的前一天，下晚自習的路上蔣安等在路邊。
他沒騎車，站在一邊抽煙。
奚行衍騎的不快，何況蔣安本就顯眼。
“你怎麼在這兒？”
蔣安把抽一半的煙掐了，捏在指尖。
“等你。”
接下來的路蔣安騎自行車載他。
蔣安的背很寬。
這幾天已經開始降溫了，他的體溫還是很高。仍然穿著短袖。
奚行衍一路上都沒說話，蔣安也沒開口。
到了樓下，奚行衍察覺到了蔣安想幹什麼，推著車想先走，被蔣安一把按住車把。
他從肥大的工裝褲裏掏出個信封，不是很厚但是能看出程度。
他不由分說的塞到奚行衍手裏。
蔣安今天下午去理發，他習慣把頭發推成寸頭。也照顧老板娘生意，一般都會去奚知禮打工的店理發。
沒見到奚知禮讓蔣安稍稍驚訝了一下，然後開口問了老板娘一句。
得到的消息是奚知禮回學校讀書了。
蔣安對他們家的情況很是了解，自然知道奚知禮拿不出錢去讀書，她也不可能丟下家裏去讀書。那就隻可能是奚行衍讓她去的。
奚行衍從哪兒有那麼多錢呢？
就算是兼職和獎學金，現在應該也沒剩多少了。
蔣安又酸澀又自責。
是他親手把他們的關係拉遠。
以前奚行衍做什麼事情都會問他，被他爸打了也會找蔣安哭，尋求保護。
現如今蔣安要靠他人嘴裏知道奚行衍的事情。
但是他本意不是如此。
他依然想讓奚行衍能夠相信他，也想保護好他。
但是一念之差，就有了不一樣的結局。
奚行衍拿著信封怔怔的想，蔣安為什麼要一邊對他好又要一邊疏遠他。
“不用你，我自己有錢。”奚行衍把信封遞還給他，蔣安沒接。
“你好好讀書，我也算。”蔣安咽了咽唾沫，喉嚨幹的厲害。“我也算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