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大晴天。
奚行衍早上起的很早，打算先去蔣安那裏拿車。
下樓的時候赫然看見了自己的那輛黑色二八。
鏈子是嶄新的，是蔣安換的。
奚行衍不怎麼意外，但是確確實實被氣笑了。
蔣安就是這樣，固執又倔強。自己認準的對的事情絕不會更改。
換了鏈子的車好騎了不少。以往費力的上坡今天格外輕鬆。
奚行衍中午的時候出了趟學校。
拐進了小巷子裏換下了校服。
網吧裏魚龍混雜，這時候設備都一般，但是總比家裏的好上許多。
奚行衍快速的開了一台機子。
他選在角落裏，這個時間網吧人少。沒人會留意他。
奚行衍把郵件發出去，完成自己的事情以後又把痕跡抹掉。
在回學校之前又換回了校服。
沒人知道他中午去幹了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奚行衍都按時上學放學，兩點一線。像其他高中生一樣，仿佛除了學習的煩惱以外也沒有什麼需要在意的。
七中兩個星期放一次假。
奚行衍沒有直接回家，去了奚知禮打工的理發店。
店鋪不大，但是打掃的很幹淨。
店裏隻有老板娘和奚知禮。
“小衍來了，先坐，還有幾個人呢。”老板娘微微有些胖，但是長的很漂亮。
她老公之前家暴，她離婚以後自己帶著孩子出來開了理發店。剛開始很辛苦，後來熬過來了人也看開了不少。
她很照顧奚知禮，奚知禮在這裏工作也很安全。奚行衍也能放心。
“阿衍。”奚知禮正給老大娘洗頭。“正好，你頭發長了，等會兒姐給你剪剪。”
奚行衍點點頭，坐在了一邊等。
奚知禮現在理發熟練了不少，之前經常會傷到自己的手。
長時間拿著剪刀抬著胳膊也讓她的肩膀有些勞損，有時候得貼膏藥。
奚行衍看著姐姐有些走神。
店裏的客人都送走以後，奚知禮把弟弟叫過來。
“來阿衍，頭發都要擋眼睛了。”
奚行衍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姐姐擺弄他。
奚知禮的手不像以前一樣白嫩光滑，卻依然柔軟。
奚行衍眼睫垂下，奚知禮幫他把劉海處剪短了些。
像兒時一樣，奚行衍想起小時候李秀還能工作，家裏沒人管他們，奚知禮小小的要學著做飯，洗衣服。
那時候他們住在大院裏，冬天院子裏的水很涼，奚知禮的手會凍的紅紅的。
頭發長了，他們搬個小板凳坐到院子裏。奚知禮會拿把剪刀幫他剪，然後頭發就會長一點短一點。院子裏的大爺看不下去，就拿個推子幫奚行衍推個光頭。
那時候還真是無憂無慮。
奚行衍彎了彎嘴角。
奚知禮現在剪的很好，剪完以後奚行衍自己去洗了頭，沒有吹頭發。隻隨意拿毛巾擦幹。
奚知禮還得一會兒才能下班。
奚行衍拿掃帚清理地上的頭發，然後倒進垃圾桶裏。
做完一切以後他就坐在一邊等。
老板娘不知道和奚知禮說了句什麼，兩人看著奚行衍笑。
離開理發店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下來了，隻剩下一條金黃色的線灑在天邊。
姐弟兩個並肩往回走。
奚行衍已經比奚知禮高一個頭了，肩膀也寬了不少。
“姐，你回去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