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翞隻對時衡欠身,便扯著她轉身走出門外,周身散發出嚴厲:“離兒,舅舅從小是如何教育你的?”

見顧清離搖頭,他垂下雙眸盯著她語氣十分認真:“舅舅說見到五皇子時衡,不許像他人一般欺他淩他,應尊重他,你把這話忘了不成?”

顧清離被林翞的臉色嚇得一驚,便點了點頭,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扯著他的衣角輕言詢問:“舅舅這是為何...”

林翞一頓,將她塞進馬車,自己則翻身上馬:“他乃陛下親子,身份金貴,豈能受他人隨意欺淩?”

顧清離坐在馬車中玩著衣角嘟囔:“可也沒見舅舅如此尊重時舟啊……”

忽然馬車急刹,林翞深沉的嗓音便從簾外響起:“太子殿下是你的親表兄,我從小看護到大的親侄子,與他人如何相比?”

“是,舅舅。”見林翞語氣不悅,顧清離識趣地閉上了嘴,隨著一路舟車勞頓,她腦中昏昏沉沉便扶著車廂腦袋一倒,就趴在車廂中睡著了。

中途迷迷糊糊醒來,就聽林翞絮絮叨叨的聲音傳來,左右又是些大道理,她扁了扁嘴懶得再聽,便腦袋一歪靠著馬車又睡著了。

直至正午,馬車才在顧府門前停了下來,就有丫鬟急匆匆地上前來攙扶,她腳步輕聲,殊不知還是驚動了裏頭的賓客,見此情景更是議論紛紛。

顧清離還未作聲,就見林翞舉起幾壇酒來,笑著看向眾人:“各位貴賓吃好喝好,我們顧三小姐怕各位酒水不足,這才匆匆離席帶回了幾壺好酒,不知各位可賞臉與本人共飲否?”

此話一出,裏頭的吆喝聲一片,各個酒氣熏人的紅臉大漢皆樂嗬地看向林翞,更有甚者站起身來迎他入席。

一時間,酒席中喝聲四起,場麵更是其樂融融,可見眾人早已忘了先前的疑惑,皆沉浸在喜氣當中。

顧清離舉起裙擺匆匆走進正廳,就見新郎席中零散的三個人正齊刷刷地看向她,其中顧淩風正麵色鐵青地盯著她,在旁則是瘋狂朝她遞眼色的顧清風。

瞧著氣氛不太對,顧清離扯了個理由就撒腿往後跑去:“長兄,我去後院瞧瞧新嫂嫂如何了!”

見顧清離遠去,顧清風鬆了口氣,便往顧淩風的酒杯續上,聲音儒雅:“長兄,你嚐嚐這酒味道如何?”

顧淩風拿起酒杯冷哼一聲:“二弟,你就少替那個孽女遮掩了,你能少遮掩幾分,我便能少操心幾分。”

聽聞那聲的孽女,顧清風微微蹙眉,卻還是不露聲色地朝他敬酒:“長兄自幼在林家啟蒙。這大戶人家的規矩,我們兄妹二人自是比不上的,但還望長兄日後可寬待些,給我二人一些時日學習才是。”

顧淩風聞言將一杯酒水灌下,手上的青筋畢露卻不再言語。

時舟見此情景,便朝著顧淩風俯手敬了杯酒,麵含笑意:“大表兄,莫因他人的粗鄙不堪,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