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省之長,又是頂層委員的身份,想要對付一個副省級的市長,有的是冠冕堂皇的手段。
未知的危險才是真的危險,最怕的就是這種隱而不發。一但時機合適或是需要做文章的時候,那就不是小文章了。
雖然不至於轟然倒台,但逃不脫仕途黯淡,退居二線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副省級幹部該有的體麵決定了代市長不會大喊大叫的無休止糾纏。
代和平靜靜的思索著,好半天也沒有吭聲,院前的燈光漸漸暗下,臉上的表情也就模糊不清。代凱大氣都不敢出,臉上的疼痛怎能比得上心中的悲哀?
“唉!回去吧!”代和平一聲輕歎,帶著幾分蕭瑟轉身離開,代凱含著淚低著頭跟在父親身後。
回到家中,代和平略顯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最終還是打定了主意。
他不屬於省委書記一係,也不屬於省長一係,一直以來都另豎一旗,讓平城政務保持著一定的獨立性。現在想靠攏哪一方都得付出巨大代價,也有些為時過晚。
偉人曾經說過,“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好在,天南也並不是除了靠向兩方陣營就沒別的出路,省委書記和省長也有令他們放低姿態的人,艾大姐就是其中之一。
艾大姐是開國中將的小女兒,艾中將在特殊年代保護了不少人,雖然艾中將已經離世,但不管是受保護者本人還是他們的子女,必須是要領這份情的。所以,艾大姐一般不輕易說話,隻要她說話,那就是很有份量的。
艾大姐又欠著代市長一份人情,代和平原本是想將這份人情用在將來升遷的關鍵時刻,現在看來,不得不用了。
代市長才五十三歲,在省部級領導幹部中也算是年輕的了,屬於努努力或許能更進一步,不努力絕對沒指望的那種。
以後努不努力都不太重要了,一滴眼淚就緩緩從他的眼角滑落。這可不光是前所未有的恥辱,也是對未來的祭奠,別了,我的正部級夢想,唉!一切都是天意...
代凱看著父親眼角的淚珠,心中愧疚萬分,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呢?父親為這事付出的代價必然不小,頓時就泣不成聲,
“爸,對不起...”
看著心生悔意的兒子,代和平心裏就放心了許多。一直以來,自家孩子就被他媽媽慣出一身壞毛病。作風差一點,也不算什麼大毛病,但不知天高地厚就很容易出大事的,哪怕沒有這次,遲早也會有下次,如果此事能給他早早敲響警鍾,也算是一件幸事。
“說一句老話,天底下你惹不起的人多著呢,別看你老爸是個副省級,副省級又算個啥?我都得夾著尾巴做人,更何況你?”自嘲一聲,轉頭緩緩勸誡著兒子,
“以後該收斂的就收斂點,別動不動就認為天老大,你老二,希望你長點記性吧!眼下你老爸這張臉好歹還能護著你幾分...”說到這裏,語氣就嚴厲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沒有這張臉,你今天會是什麼結果?萬一以後沒有這張臉,到時候誰又能護得住你?我和你媽可不想往監獄裏給你送東西,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代凱就抺著眼淚,
“爸,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父親是一棵參天大樹,沒有遮擋不了的風雨,可他忘了風疾雨狂的時候也有可能會掀翻樹木本身。從小到大父親總是很忙碌,父子倆也缺乏交流,他就以為父親是醉心權勢,現在才知道,老爸心中的舐犢深情是不遜於一般人的。
“希望你引以為戒,記住這個教訓吧...”
隻要兒子能迷途知返,就是舍了這個副省級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一切都是命,為人父母就有還不完的子女債,但願兒子能吃一塹長一智吧...
代市長的父子情深感動不了王一平,
原本王某人是打算到代市長家轉悠轉悠的,哥們替你們消費點不義之財,隻當是小懲薄誡吧!
他在撞上代公子的時候,就往他身上扔了一道神識,保證能隨時找到他。既然都答應小姨妹要暴打某人一頓,那就必須做到,王某人是說話算話的。
後來一想,父子倆肯定是痛心疾首,今夜無眠的,他倒不擔心會被人發現,隱身術對他來說僅僅是種簡單術法。他隻是覺得心理上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記憶,漫漫漫長夜、夜夜夜漫長,不讓父子倆多受些煎熬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