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胸口刺入心扉的痛楚,白陸舟緩緩地向後倒去,倒在一個溫熱的胸膛裏。

那胸膛的主人似乎有些顫抖,伸出雙臂緊緊擁著他,緊到他胸口也被牽動,越發疼痛難忍。

白陸舟皺著眉頭輕呼:“輕點,疼!”

顧玄然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擁著他的懷抱沒有鬆動半分,等到蒙裳終於趕到兩人身旁的時候,看此場景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看顧玄然顫抖著伸出手準備拔劍,蒙裳立即出言製止:“殿下不可!”

“現在拔掉傷口的劍,鮮血沒有阻擋即刻就會湧出,還是找大夫來吧!”

“對對!”顧玄然明顯已經方寸大亂,全然沒有往日的沉穩:“快,快去找大夫!”

身後姍姍來遲的巡防隊慢慢靠近,帶隊統領懶洋洋地喝道:“何人發射信號?”

蒙裳掏出腰間的令牌對著來人一晃,看著金色的皇家令牌,統領連忙收起傲慢,對著顧玄然跪倒在地。

可顧玄然此時完全顧不上理會這些人,他隻是死盯著懷裏疼暈過去的人大喊:“找大夫!快!”

年輕的統領這才看清楚這裏的狀況,立即喚了隊伍裏的軍醫過來。

提著藥箱的軍醫看著抱著傷患不肯撒手的顧玄然,有些為難。

“這位軍爺,您把他放下,您這樣我不好觀察傷口!”

聽他這樣說,顧玄然連忙鬆開雙手,將白陸舟輕輕地放在地上,示意軍醫上前醫治,自己則守在他的身旁不肯離開。

軍醫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生在行伍多年,早已看慣這些血流成河的慘狀,當下表情並無起伏。

仔細趴在白陸舟胸口觀察半天,軍醫才沉思道:“這位公子胸口的劍刺的頗深,如果拔劍的話,傷口鮮血噴濺,恐怕立刻就會斃命。”

“可若是不拔,鮮血慢慢流盡,也是注定一死!”軍醫為難地道。

顧玄然有些難以接受,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狠狠地瞪著軍醫:“我命令你,救活他!”

他猛地提起軍醫的領子,表情陰森:“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軍醫看著閻羅一樣的顧玄然,立即跪在地上磕頭:“軍爺饒命啊,公子的傷就是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醫治!”

“小妹!”經他一提醒,顧玄然想起了救命稻草,“蒙裳!速去請小公主!”

“是!”

蒙裳拽過統領手裏牽著的軍馬,翻身躍上疾馳而去。

統領看過令牌知道來人是三皇子,被人奪了坐騎也不敢反抗,更不敢怠慢。

“三皇子殿下,不如您先回駐地,這裏就交給下官處理吧。”

顧玄然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又一次彎下腰來,輕輕地將白陸舟抱在懷裏,滿眼不忍地看著他蒼白的麵容。

他感到陣陣心痛,這人如此柔弱,又怕冷又怕疼的,但卻白白替他受了這錐心之痛。

看顧玄然半天沒有動靜,統領又向他拱起雙手:“殿下,就算是等神醫,也換個舒服的地方吧,看這位公子的樣子,怕是也不好受呢。”

看了看白陸舟蹙緊的眉頭,顧玄然心知他此刻正在忍受非一般的苦楚,這才動了動雙腳,打算帶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