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推著何煙的後背，壓住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塞進車後座，隨後自己也坐上去。
司機從副駕駛取了袋子給程雲。
程雲挑眉接過來放到何煙懷裏，側頭看向車外，按下按鈕，後座與駕駛位就隔離開了。
“窗戶貼了防窺膜，別人從外麵看不到。”
何煙打開袋子看，是一套高定西裝，摸著料子十分柔軟，穿到身上肯定舒服。
“在這裏換？”
車裏的空間確實比一般的轎車要大很多，換衣服也不至於束手束腳，可何煙到底還是要臉的。
“要不……”
程雲突然轉頭盯著他，“等會兒車直接開到酒店，沒有時間在路上停。”
何煙想了想，自己的身材確實沒有什麼看頭，小反派前25年可沒有錢進健身房。
於是無所謂地開始脫上衣。
程雲看他突然動作，別扭地轉過頭專心致誌看風景。
天快黑了，街邊很多商家都開始點亮燈牌，那些還沒開發的區域則是一片漆黑。
行駛過未開發區時，車窗上能倒影出模糊的人影。
淺灰色西裝意外的合身，何煙好幾輩子都沒穿過正裝了，有些擰巴地扯扯袖子。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他自己都沒量過呢。
“我看一眼就知道。”
程雲側目看他，眼皮微微低垂，目光粘在何煙身上離不開了。
從前有很多個日夜，他都如此幻想過。
何煙本想讓程雲把擋板再升起來，可他突然湊近了。
“我喜歡你，你知道吧？”
他突如其來地表白，何煙沒想正麵回答他。
這頂多是個小孩子突然與人打破了常規的社交距離，把不安當做好感，在心裏一頓加工後就把喜歡脫口而出。
“我有喜歡的人。”
兩個人在驟然安靜下來的車廂裏對視，無論街景再怎麼變換，都沒人在意了。
程雲想動手扣住他的肩膀質問是誰，可他沒有這個立場，現在他隻是個低微的追求者。
“我不能代替他嗎？”
何煙向後靠在車門上，看似是個放鬆的姿勢，也隻是想拉開距離而已。
“是個我都不會再見到的人，沒人能代替。”
程雲突然耳朵通紅地坐正，何煙樂得如此，剛剛的姿勢坐久了腰會很痛。
“他那麼好嗎？”
“嗯。”
關於施雲瀾，何煙沒辦法做出評價，那不僅是上個世界的遺憾，也是個讓他抱憾終身的存在。
他或許不會再出現在何煙的生命裏，但何煙沒法忘記他，他把自己困在了安州的黃沙、丹州的橘子山還有京城初見的雪夜裏。
車子停下了，程雲下車為何煙護住額頭，牽他的手出來。
或許真的不該與程雲有太多糾葛，因為何煙在進入到宴會廳的那一刻，就見到了最奪目的那個人。
“蕭凜怎麼也在？”他問身邊的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