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煙昏迷的時間不長,方石剛跟大夫出去抓藥,他就醒了。
“宋公子,你怎麼來了。”
沈臨婷剛走,宋官書怎麼就恰巧在附近。
“我是來找臨婷的,可能是跟她錯過了。”
他表情有點不自然,何煙身上痛得很,對宋官書的不對勁按下不表。
“不管怎樣,多虧宋公子了。”
何煙坐起來,瞥見桌上方石剛買回來的紙,“麻煩宋公子把紙拿過來,我給京中寫封信。”
“你實在病重,這些事情等幾天再做吧。”
宋官書皺眉踱步到桌邊,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不將紙拿給何煙。
“我沒事,寫個信而已。”
宋官書扣住紙,“不如,由我代筆?”
這也算是個折中的提議。
何煙擔心自己時日不多,要是耽誤了宋官書查案,怕是不好。
於是欣然答應下來。
信很簡單,何煙簡單說兩句話就要停下來,平複咳嗽後才能繼續開口。
這期間,宋官書提筆一直耐心等待,偶爾會給何煙端上一杯熱茶,讓他潤嗓。
等墨跡晾幹的這段時間裏,宋官書幾次欲言又止。
把杯子放在床邊,何煙看窗外不斷升起的炊煙。
被子很厚,但他仍然覺得手腳冰涼。
“宋公子有事不妨直說。”
宋官書將信仔細收好,規矩地向何煙道謝。
“今日之事多謝何公子幫忙,我想有些事情不該我來做中間人。”
他最後看了眼仍然低頭一動不動的何煙。
“但願何公子盡快好起來,官書告辭。”
宋官書離開了好久,何煙等到方石煎好藥上來,才動了下僵硬的身體。
“方石,我寫了信,你明天就回家拿給爹娘。”
方石吃驚,昨晚確實答應了少爺,不能反悔。
“這麼快?少爺不是說過段時間嗎?”
何煙隨口扯謊,“事情有點重要,你送回去後,跟爹娘一起來接我吧。”
他在信裏跟父母說清了緣由,無論信與否,何煙都不能讓方石一直待在自己身邊。
因為欺騙了他,對於這個從小跟到大的玩伴,何煙心裏實在愧疚。
隻希望他回去後跟著父母好好過,日後要是能娶親就更好了。
不用一輩子待在何家。
第二天一早,何煙在客棧門口送走方石,回到房裏,才終於明白自己真真切切的獨自一人了。
客棧掌櫃給他送了吃食。
“哎喲,今天也是個大晴天,橘子山那邊風景好得很,客人不如多出去走走。”
掌櫃的今天麵色紅潤,笑臉盈盈的,好像有好事發生。
何煙吃了幾口稀粥,覺得太難受,放了好幾勺糖進去,攪吧攪吧囫圇吃下去。
他覺著無聊,在屋裏待著什麼也幹不下去。
索性換了厚衣服,穿上大氅,按照掌櫃的指的路走去,日上中天才走到橘子山。
“何公子!”
何煙回頭,沈臨婷從車上下來,她這次依舊沒有戴麵紗或者帷帽。
也許是不在乎了,也就懶得管臉上那道疤。
“沈姑娘也來爬山嗎?”
何煙揣著手,衣袖底下的湯婆子過了半日已經不太熱,他的手指頭都凍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