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瀾將一個月的行程強行壓縮成半個月,累死兩匹千裏馬趕到京城。
皇城角門處,朱成海早早等在門外。
夜月高懸,已經過了三更。
“奴總算等到施將軍了,快快隨奴來。”
朱成海隻讓施雲瀾跟他走,其餘人被安排到偏殿等候。
在這紅牆綠瓦裏走到五更天,施雲瀾才見到趙世昱。
“免了,過來讓朕看看。”
趙世昱免了施雲瀾的跪拜,坐在高位上讓他上前來。
施雲瀾在桌前站定,隨後在朱成海的暗示下,屈膝跪下。
“剌加的事,你處理得很好,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跟朕提。”
朱成海的眼神暗示,讓施雲瀾明白,眼前這人說什麼都隻是為著那點明君虛名。
習慣了俯視他人,隻有跪在他麵前,他的眼裏才會有自己的倒影。
“守土禦敵是臣子本分,臣無所求。”
趙世昱站起身,將奏折扔給施雲瀾。
“你無所求,但朕有。”
朱成海屏退所有宮人,留這父子二人獨處相談。
施雲瀾在趙世昱的默許下,打開奏折。
“太子和德妃的孩子,都不是朕心中的人選,你才是朕悉心栽培的。”
施雲瀾手中的是,百官繞過太師一黨,聯名請奏為葉皇後平反的。
他們說查到了新的證據,矛頭直指太師徐忠。
新的證據……新的證據……
施雲瀾放下奏折,無聲地咬緊牙關。
平白無故出現的新證據?
隻怕這證據,塵封於世二十餘載了吧。
趙世昱的悉心栽培,便是給他安排外室子的身份,殺掉養育施雲瀾十多年的宮女,甚至想要順便除掉他。
虛偽至極。
“臣惶恐,位卑而難登寶座。”
趙世昱蹲下身子,沒人看見的地方,他倒是樂意與施雲瀾短暫地平等而視。
“你是朕的兒子,”他伸手遞給施雲瀾一枚虎符,“解決掉徐忠,靜安自有朕來擺平。”
他撐著膝蓋站起來,失笑道:“朕老了,若是你不成器,難不成天下要改姓徐?”
施雲瀾垂下握著虎符的手,起身退出去。
黎明之前,五千禁衛將太師府包圍。
與此同時,公主府大門緊閉。
“他已經進宮見過皇兄!”靜安一身素衣,還未來得及梳妝,她手裏捏著那封出自何煙的信,“廢物,別在這裏妨礙我!”
靜安將信扔到躲在一旁抖如篩糠的駙馬的臉上。
“出爾反爾之輩!”
靜安立馬寫下一封短信,交給侍女,“送進宮裏去,卯時之前我要見到兵部的遣兵文書!”
既然施雲瀾背叛自己,那麼她就隻能壓在德妃身上了。
好在蕭德妃還算拎得清,不到半個時辰,遣兵文書已經送到靜安手裏。
“禁軍圍剿太師府,宮中守衛薄弱,此刻逼宮正好。”
靜安命所有人等候在宮門,德妃的貼身宮女手拿令牌,為他們打開了宮門。
“陛下喝藥歇息了,公主可放心探病。”
靜安坐在馬上,低頭看了她一眼,“如此甚好。”
“殺了她。”馬蹄聲遠去,靜安隨口吩咐身旁一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