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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媞鶴的寢宮就在趙菱的旁邊。
微若把藥端進來，緊閉宮門。
“公主，這已經是第三次送過來了。”
趙菱取下頭上所剩不多的珠釵，平陽送的那支鳳釵放在妝匣的正中。
“微若，給我挽一個素髻。”
微若把藥放下，拿起桌上最不起眼的一支木釵，為趙菱仔細挽上簡單的發髻。
“一開始奴不懂，寧王妃為什麼留給公主這樣樸素的木釵，如今看來隻有寧王妃希望公主一生平淡順遂。”
趙菱輕笑，攏起耳邊的碎發，走到桌邊，看著那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隻可惜我養在太後身邊，這輩子與順遂二字不沾邊。”
她端起碗要喝，微若不顧禮儀抓住她的手腕。
“公主，不要喝，這是……”
趙菱盯著這碗藥，主仆兩人在靜謐中互相成全，微若放下了手。
冰涼的碗沿碰上紅唇，苦澀的氣息直往鼻子裏鑽。
黑色的藥汁觸及嘴唇，東側的窗戶驟然大開，石子破空打碎了瓷碗。
湯藥在地上炸開褐色水花，趙菱錯愕地看著男人翻進窗戶，他朝失而複得的悸動走近了。
“菱兒！”
趙菱扯下他的麵巾，捂住嘴，害怕自己驚喜地叫出聲。
“秦丹。”她顫抖地叫出這個名字。
步離丹摸了下她樸素的發髻，“你這個藥不能喝，等回去了再說。”
給趙菱係上麵巾，步離丹拉著人要原路返回。
宮內的守兵已經跟突襲的精銳打起來了，宮人四處逃竄。
步離丹選的路很偏，一開始還會遇到守兵，步離丹輕鬆解決了，越往前走越是雜草叢生。
趙菱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三人停下來，因為前路已經被堵死。
平陽站在台階上，宮門被重兵層層圍住。
“我想過無數次你會從哪裏進來。”
平陽走下台階，令士兵將他們三人圍起來。
即使是晚上，平陽也全套梳妝，珠釵步搖一個不落，在高髻上錯落有致。
“封兒放你走時，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往前兩步，“沒想到丹兒，你不死心。”
步離丹將趙菱護在身後，“嗬，我對你的王位沒有興趣。”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跟你母親的天真。”
步離丹：“你殺了她，就不配提她。”
平陽似乎與小輩話家常般，神情輕鬆，語氣也是難得的溫柔，可惜那張唇裏吐出的話冰冷至極。
“她原本不打算生下你，是我勸她的。”
平陽指了指這個院子，“我告訴她，生下你，步離淳就會把她送回大晟。”
這一處，是剌加王宮關押犯錯宮人的地方，極其的潮濕寒冷。
“她拿你做了回家的籌碼，丹兒又何必維護這樣的生母？”
趙菱敏銳地察覺到步離丹情緒的不對勁，拉住他的手，“不要信她一人之言。”
“那又如何？”步離丹抬起頭直視平陽，“她想回家，她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