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戰的第十日,在江中用軍餉換好的湖鹽到達遂州。
何煙拜托陳筠庭前去與榮家談,最終換回四萬兩軍餉。
運白銀的車從遂州日夜兼程,第二日就到了安州城。
分批放入地窖,留出一部分立馬分發給將士們。
士兵每人拿到餉銀後,士氣大增。
“榮家扣住的軍糧應該已經折現,不然一下拿不出四萬兩來換湖鹽。”
何煙將手裏的銀票交給軍中法算,多出來的一萬兩都換了銀票。
等法算領了銀票離開記賬,施雲瀾召了幾個虞侯進來。
“拿文書立馬前往十六城,關閉所有榷場,嚴禁軍糧通過榷場流入剌加。”
施雲瀾拿出一早就寫好的文書,交給虞侯。
何煙在一旁提筆寫信,頭也沒抬地補充道:“若是發現無法追回的糧草,立馬燒掉。”
就算是將糧草燒掉,也不能給剌加。這些從百姓手中強征來的救命糧,無論如何不能成為砍在大晟士兵身上的刀。
“是。”虞侯領命離開。
施雲瀾走到何煙身邊,低頭看他正在寫的信。
他的字不算好,但勝在端正。
何煙見過西寧寫給步離丹的信,那一手行草,行如流水自成一派,可謂大家。
“在給誰寫?”
何煙全神貫注地一筆一筆寫好信,放在一邊晾著,站起身抻抻腰,“靜安公主。”
“靜安公主……你決定好了嗎?”
施雲瀾靠近,手覆上何煙的腰,不輕不重地給他揉著。
何煙舒坦一點了,聞言點頭。
眼下靜安公主的勢力雖然不足以撼動太師的地位,但是隻要施雲瀾向她表達一點站隊的意思,靜安絕對會以最大的誠意拉攏他。
太師徐忠一黨,羽翼太過豐滿,樹大招風。
若是再添施雲瀾這一塊磚上去,趙世昱都得連夜找借口除掉徐忠。
“靜安公主與你也有血緣關係,眼下她是最適合的。”
施雲瀾的手指在何煙的腰上找準幾個穴位摁下去,何煙瞬間感覺到腰間的疲憊感消失了。
“徐皇後最近有些動作。”施雲瀾收手,任由何煙把他當靠背,從背後抱住他。
何煙動動肩膀,在施雲瀾懷裏調整好姿勢。
“徐皇後能有什麼事?”閉上眼,就站著的姿勢休息一會兒。
說話間胸膛的震動傳到後背,何煙隻感到一陣陣心安。
“宮中有傳言,說她受巫術蠱惑。”
何煙睜開眼,皺眉道:“趙世昱要廢後了。”
“嗯?”施雲瀾有些不解,他輕鬆把何煙抱起,坐到床邊,依舊是從背後抱住他的姿勢。
坐下後,何煙從施雲瀾的懷裏鑽出來,麵對他,“蕭德妃的肚子,也大了吧。”
這話確實沒錯,但是依照蕭德妃之前的情況來看,這一胎能不能保住還難說。
施雲瀾不說出口,何煙大致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再過一陣子,蕭德妃的孩子就得流產,隨之皇後宮中就會搜出來巫蠱小人,中宮就得易位了。”
施雲瀾:“可趙世昱除了我再沒有別的孩子了,除非他從宗室裏過繼一個。”
“不,他就是要你繼位中宮。”何煙已經能大致猜到趙世昱的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