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傅玄,出來!”
不一會兒門內響起腳步聲,門被打開後,何煙來不及解釋,打開馬車的門吃力地把陸洵抱下來。
“五弟這是怎麼了?”
傅玄上前幫忙,與何煙兩人合力把陸洵抱進屋裏,安置在床上。
一張臉因為發熱而緋紅,傅玄撩起他的袖子,屏息診脈。
“他受傷了,在肩膀上。”
何煙在一旁提醒道。
傅玄掀開陸洵的衣服,肩膀上的傷處露出來。
隨軍大夫的包紮技術似乎有待提高,經過這一番折騰,紗布已經快要散開了,血已經浸染了紗布,止不住一般一直在往外冒。
被搗碎的青色草藥混著血掉了一點,傅玄撿起來在指上揉撚。
觸感冰澀,放到鼻下嗅聞,有些許不同於血的腥味。
傅玄臉色驟變,手忙腳亂地把紗布拆開扔掉,小心地把所有草藥從刀口扒拉開。
“快去打盆水給他洗傷口。”
傅玄把昏迷的陸洵托起來背靠自己,拿了帕子給他擦拭傷口。
何煙見此情形,匆匆在院子裏的水井裏打上一桶涼水,搬進屋裏。
跟傅玄兩人一起,把傷口處的藥汁一點一點清理幹淨。
確認沒有殘留了之後,傅玄走到藥櫃前麵飛速配好藥,放在杵臼裏搗成粉末,又配上幾棵新鮮的草藥擠出汁水。
混在一起後塗抹在陸洵的傷口上。
包紮好以後,又開始倒騰著要去煎藥。
“你告訴我,陸洵到底怎麼了?”
傅玄吹開火折子,燒火煮藥,“不知道是誰扯了銀蛇草給他敷傷口,這草藥不能用在深的傷口上,不僅止不住血,也會讓人發熱高燒,傷口潰爛而死。”
何煙回頭望了眼躺在床上的陸洵,因為剛剛洗傷口,出了不少血,此刻臉色已經由紅變白,還在不停冒冷汗。
“會不會是拔錯了,混在一起沒有發現?”
傅玄搖頭,“能長出銀蛇草的地方,必然常年濕潤,且銀蛇草周圍基本沒有別的草藥,不可能認錯。”
說到此處,何煙的心已經快要跳出胸膛。
若是失誤還好說,要是故意為之,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何煙也來不及跟傅玄解釋,拿了馬鞭出門。
“你照顧好他,我有事出去。”
“喂,馬上天黑了!”
傅玄在屋裏叫住他,但是屋內又傳來陸洵醒來的聲響。
他站在院子裏瞻前顧後。
“我要去守備處,刻不容緩。”
何煙扔開套著馬的韁繩,把馬牽出馬車頭,翻身上馬一蹬馬肚子,消失在黃昏之中。
傅玄看他離開,床上的陸洵哼唧兩聲又繼續睡下了。
手裏的藥也正在煎著,不需要人時時刻刻站在原地等。
靜默一會兒後,他對著客房說:“出來吧,人走了。”
話語剛落,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從屋內走出來。
傅玄看他往床邊走,出聲阻止,“離五弟遠一點。”
他語氣裏多是不滿,不願意男人靠近陸洵。
“陸洵也是我五弟……”
傅玄一個眼刀飛過去,先男人一步坐在床上。
“既然這樣,你去煎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