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窗戶外麵，碧落屏住呼吸，房內傳出衣物摩擦的聲音，順著牆根慢慢挪動身子，拐到並一邊牆根，碧落才直起身快速回到自己房間內。
翻進自己那間小房間，碧落敏銳地聽到了何驍刻意隱藏的腳步聲。
心中大叫不好，夜行衣也來不及脫，扯掉布巾扔到床下，迅速躲到床上，拉開被子把自己裹住。
房門被打開，何驍疾步走到床前，掀開床簾。
“你做什麼？”
“你剛剛去了哪裏？”
兩人同時出聲，麵麵相覷。
“少爺什麼意思？”
何驍不想跟他廢話，上前要拉開被子，把他拉出來。
“還穿著夜行衣吧？剛剛不是還在房頂上跑得正歡嗎？”
薄薄的被子被扯到肩膀以下，露出碧落半邊肩膀和一點肚兜的樣子。
何驍尷尬地轉過臉，非禮勿視。
“倒是不必防我如防賊一般，少爺要是實在容不下碧落，碧落明日就離開。”
他的聲音已經哽咽起來，眼淚順著臉頰彙聚在下巴，搖搖欲墜。
“你有了別的去處？”
何驍回頭看他，碧落已經把被子重新拉高，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四處都是流竄的流寇，碧落出了門，自有大片的亂葬崗可以去。”
說到底是何驍理虧，他不再為難碧落。
“不必這樣，今日是我唐突，剛才或許是進了賊，你自己多加小心。”
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碧落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裏，放下被子鬆了口氣，夜行衣脫了一半，上衣還鬆垮垮地搭在細腰上。
他站起來快速把衣服換掉，手裏還拿著剛剛換掉的假兵符。
把東西跟衣服揉在一塊兒藏起來，碧落才重新躺在床上。
林晴小心關上窗戶縫，把旁邊探頭探腦的何煙壓下去。
“回去回去，沒看的了。”
何煙遺憾地問：“啊？這麼快就回去了？”
“你哥那性子你不知道，其實碧落也長得很不錯，人也踏實，”林晴攥著手帕，自言自語，“現在兵荒馬亂的，要是同意嫁給你哥，也是不錯的。”
“娘不嫌棄他的出身？”
林晴敲了他腦門一下，“出身好有什麼用，現在這個形勢，家世也不重要了。”
“也是，碧落長得也高挑，這樣一看跟我哥真的還算般配。”
何煙麵不改色地慫恿林晴，打算不告訴她碧落是個男人的事實，因為何驍根本不會答應娶他。
“但是你哥吧……”林晴犯了難。
何煙繼續在旁邊遊說，“你看他都去夜會人家姑娘了，說不定真的喜歡人家呢？”
“這……你哥現在吧，我也做不了他的主，還是找個時間跟他商量下。”
林晴也實在拿不定主意，她確實滿意碧落，動蕩時期也願意繼續跟隨何家，可見是個忠心的。
“對對對，我明天就旁敲側擊一下。”
何煙認真道。
如果這倆真的能成，林晴罵了何驍就不能罵跟施雲瀾混在一起的自己了……
何煙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