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何煙心一橫,用了蠻力把劍抽出來,血瞬間就順著施雲瀾的手滴下來,染紅了何煙的牙白裏衣。
“你自己,不放手的。”他沒忍住吞了口唾沫,又覺得自己狼狽,再次高舉起短劍。
施雲瀾一言不發想要靠近。
“你別過來!再靠近,我就……”
施雲瀾仿若未聞,繼續欺身靠近。
何煙見警告沒用,狠下心狠狠朝他刺下去。
他閉著眼,沒有看到眼前施雲瀾臉上的微弱變化,隻見施雲瀾瞳孔驟然變大,剛剛臉上小心翼翼的深色蕩然無存,眼白泛起無數的紅血絲。
施雲瀾快速奪下何煙手裏毫無威脅力的短劍,僅用一隻手就把何煙的兩隻腕子輕鬆桎梏,反著壓到身後。
反握著短劍抵住何煙的咽喉。
“你……你要做什麼?”
說喜歡什麼的都是假的吧,誰會這麼對喜歡的人?果然還是想抹了自己的脖子……
刀鋒又向下壓了一分,何煙連大氣都不敢喘,脖子上已經有血滲出來,跟先前施雲瀾手上的血融在一起。
血順著劍身向下滑動,最後在劍尖停住片刻,嘀嗒一聲,落在地板上,在這隻能聽見兩人淺淺呼吸的房間裏,格外震耳。
何煙已經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等著施雲瀾抹脖子。
哐當。
短劍掉在地板上。
何煙睜開眼,施雲瀾紅著眼眶跪在自己麵前。
“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何煙撿起那柄短劍,插回施雲瀾腰間的劍鞘。
做完這個,他才靠著床勻氣。
施雲瀾向前膝行一步,何煙神伸手阻擋。
“別過來!”
施雲瀾聽話地停在原地。
脖子還有點痛,何煙伸出兩根手指碰了碰,果然流血了。
施雲瀾見狀站起來,在屋裏如無頭蒼蠅般亂轉。
“找什麼?”
何煙沒好氣地問。
“藥和紗布。”
施雲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那兒,希望何煙能罵罵自己。
“不在那邊,過來。”
何煙維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扭動上半身,在床頭的矮櫃裏拿出紗布。
“喏。”
施雲瀾兩隻手接過來,跪在地上靠近何煙。
“又要幹什麼?”
施雲瀾把紗布撐開,“給你包紮。”
何煙看他一眼,確實自己的脖子現在很痛,血已經不怎麼流了,傷口也不深。
他覺得施雲瀾怪,不僅是現在,剛剛想殺自己的時候也很怪。
現在施雲瀾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剛才的殺氣了,何煙試著讓他慢慢靠近。
“過來吧。”
“好。”
於是施雲瀾就乖乖地快速給何煙的傷口撒上藥粉,並包紮好。
“包下麵一點,不然會被發現。”
“好。”
像隻狗,聽話的狗。
誰能想到這個傷口明明就是他弄的呢?
施雲瀾給何煙包紮好以後,就又垂頭喪氣地跪在何煙麵前。
“不是說很急嗎?還不走?”
何煙下逐客令了,跟施雲瀾多待一會兒,自己的小命都得玩完。
“三更天出發。”
何煙看一眼外麵的天色,已經過了二更天,打更人就快過來了。
垂頭看見施雲瀾還在冒血的手,何煙朝他揮揮手。
“過來,給你包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