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沒事,我在。我會讓他們都死在你麵前,乖……”沐泠兒聲音顫抖,抬手毫不猶豫將星羅摟進懷中,輕柔地摸著她的頭,絲毫不在意身上沾染了血汙。
星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沒有推開這個摟著自己的陌生女人。這個懷抱很溫暖,溫暖的好像身上的傷口都在緩慢愈合。
一瞬間,她竟然想要放棄,就這麼靜靜的就好。
肩頭有一陣溫熱,星羅感覺自己胸腔的跳動都停了一拍。
“司司。”沐泠兒悶悶的低語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星羅伸手將沐泠兒推開,抬眼冷冷看著眾人:“利用我破開禁地,現在你們都想來奪取最後的果實?嗬,朝景洋,你憑什麼?”
星羅向後退了一步,倚在身後一株怪異的古樹上。
或者該說這是一株形似古樹,卻沒有樹蓋的怪異植物,它體形巨大,高的看不見頂端,仿佛連接了天穹。通體乳白,好似一塊碩大的琥珀,隱約能看見裏層若隱若離的紋理。但是表麵卻有著各種怪異的凸起,密密麻麻,糾纏在一起,令人不適。
“摩訶族,摩羅花,你們最大的秘密是什麼?不死不滅,對你們就真的有這麼大吸引力嗎?”
不急不緩,卻盡是嘲諷和不屑。重傷的星羅,連說話都有些無力,聲音落入風中,似乎隨即就會消散。
但是這兩句話,卻仿佛一滴清水落入油鍋一般,幾人臉上神情驟變。
“不死不滅?!”瀾覺得自己應該是聾了,他肯定是聽漏了什麼。摩訶族能不死不滅,他怎麼不知道?!
朝景洋臉色沉了下來,卻沒有絲毫驚愕,顯然他對此事有所知曉。
“為了進入禁地,取得這不死之軀。朝景洋,你費盡這般心思,可曾想過,會為他人做嫁衣裳?”
眾人臉色驟變,星羅一隻手已完全融入這怪異的植物之中,他們在融合!
“阻止她!”不知道為什麼,沐泠兒心中有種難以抑製的恐懼,不能讓星羅和它融合。
朝景洋毫不猶豫一道劍氣揮出,直接劈向星羅的手臂。
他是想直接斬斷星羅的手!
一個更快的身影,在朝景洋揮劍的同時,比劍氣更快地出現在星羅麵前。
反手將劍氣一掌捏滅,時宸眼中殺意浮現。
“你敢傷她?!”
“時宸,阻止她!”沐泠兒繼續說道,她也不想傷害星羅,但是她總覺得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朝景洋再次舉劍刺向星羅,沒有絲毫心軟,那個…隻能是他的!
『哐當』
兵器相交,一股強大的力量,幾乎將朝景洋的虎口震裂。手下的劍下不得分毫,而麵前的人,隻用了一隻手,就將他完全壓製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朝景洋質問,為什麼時宸會護著星羅?
“該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時宸明白他得阻止星羅,可是他不能讓朝景洋用這種方式去傷害已經千瘡百孔的星羅。
“你看看她現在的樣子,不人不鬼,都是因為你,你有半分心嗎?”
朝景洋嗤笑一聲,滿眼不屑:“心?她是我仇人之女,我留她苟活至今,該是她對我感恩戴德。還貪圖不屬於她的東西……”
朝景洋感受到另一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深吸了口氣:“那就留她不得!”
手下再次加重了幾分。
“滾!”時宸不想在跟他多言,反手一震,將朝景洋推開,轉身搭在星羅已經近乎融合的胳膊上。
“司白蒅!你醒醒!”時宸注入法力,試圖將星羅和這株怪異的植物分開,卻被星羅一個眼神震懾,手下微微一頓。
那是一種幾近絕望,卻帶著幾分祈求的眼神,她…是在祈求自己不要阻止?
時宸這短短幾秒的愣神,已經足夠星羅完成同化。
“你們阻止不了我,你們都要死在這裏!”
已經來不及了,時宸阻止不了了。
星羅眼中浮現出一股散不開的黑暗,沙啞的笑聲仿佛一把鏽跡斑斑的斧子,不斷劃過鐵棍,有種尖厲的粗糙。每笑一聲仿佛都在撕裂她的肺腑,令人能感受到血腥的疼痛。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肆虐的狂風,吹起了一地的枯葉,遮蔽了視線。
“時……”沐泠兒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而她的身形…居然在一點一點…緩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