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聽了嗎？”
司白蒅看向沐泠兒，對方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司司，我覺得可能我們沒睡醒，要不然再睡會吧。”
沐泠兒捂著臉，不願麵對。
“這事…也從未發生過。”桑竹撫摸著掌心的印記，眼神下意識看向顧缺。
“所以這是奇木族的族規，每百年開啟一次大選，定情的奇木族人可以雙雙去接受無定羽的判定。被選中之人，憑借印記開啟荒山的入口？”
根據桑竹的講述，安枟一串聯起所有的內容，也就是說他們幾個人，被無定羽選擇了？
幾人麵色各有異樣，神情複雜，許久沒有說話。
“無定羽如何選擇真正的定情之人？而且我們也不是奇木族人啊？”司白蒅無法理解。
“我不知道，這是神降之諭。”桑竹搖頭。
又是神？妄怨狐魂也是半神，這些守護轉生柱的鬼族，到底是什麼來曆？
“而且，非奇木族人被選中，也是有先例的……”桑竹的臉色愈發難看，卻不再多言。
“那是不是我們進入荒山之後，就能見到奇木族族長了？”司白蒅一直沒告訴他們，為什麼非要獨自前來，但是時宸總覺得際夜魂滅前，一定是告訴了她什麼。
比如，如何修複轉生柱，怕是隻有族長才知道方法。
“不是的。”
桑竹的下一句話，讓司白蒅臉色更加難看。
“荒山中還有其他考驗，我從來沒進去過。”
“那曾經進去過的族人呢？他們沒說什麼嗎？”沐泠兒不解，這怎麼可能做到秘而不宣。
“其實，我沒見過那些族人出來。”
連顧缺也繃不住了：“這怎麼可能？有去無回，那你們為什麼還跟非要入荒山，還都是定情之人，這不是送死嗎？”
“這是我族的天命啊，若是族長蘇醒，他們一定會回歸的！”桑竹眼神堅定，這種執念在她心底紮根深植。
“嗬，天命，何謂天命？天命就該送死，天命就該難入輪回，天命就該逆來順受？”
司白蒅身為殘魂，在幽冥曆經多少才能活成今天這般，她自己知道。若這也是天命，她偏不信命。
時宸明白司白蒅的想法，按了按她的肩。
族長蘇醒，這句話才是關鍵。
“桑竹姑娘的意思是，你們族長尚未蘇醒？”
桑竹慌忙捂嘴，眼神閃躲，一看就是失口多言了。
“何時可以開啟荒山？”這一趟，他們必須去。
“明日，剛好也是灌溉萬丈魄的日子。”桑竹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顧缺。“你真的要去嗎？”
“我…不能去嗎？”顧缺感覺到時宸幾人一直在給他使眼色，他們應該是一定會去的。
“無定羽的選擇，雖然是神降之諭，但我們……我們通不過荒山中的考驗的，而且你真的願意留下？”
他們幾人掌心的印記，真的是有情？怕隻是陰差陽錯吧。
而進了荒山，這是一條不歸路。非奇木族人，怎麼會甘願留下……
“為什麼一定通不過？”顧缺低頭思忖了片刻，再次抬眼時，臉上浮現溫暖的笑意。“既然是神降之諭，那就試試吧。”
屋外，一直有奇木族人在窺視，似乎從他們回來後就一直被人監視。
隻是現在他們不宜多生事端。
“你在生氣嗎？”
司白蒅陰沉的臉色就一直沒轉晴，氣鼓鼓地揪著地上的草，反而比平時多了幾分小女孩的性子。
“你在意顧缺和桑竹一對？”
時宸的語氣悶悶的，他也不高興啊。
“你腦子進黃泉水了？”司白蒅壓著火氣，瞪了他一眼。時宸一直在旁邊聒噪，這是上杆子來找抽。
“他們一對有問題嗎？郎才女貌，人鬼殊途的，你這個外人出來指指點點幹嘛！”
“那你為什麼生氣？”居然不是為了顧缺，時宸心裏突然舒服多了。
“這什麼破神諭，亂點鴛鴦譜，我還得和你進荒山，接受什麼考驗，這是徹底不打算讓我修複轉生柱了啊。”通不過考驗，就見不到奇木族族長，即使她願意舍，又該如何舍？
“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是因為擔心通不過，還是隻是因為是和我？”時宸毫不避諱的追問，讓司白蒅心中也是一愣。
她何時這麼在意這個人是時宸，不管是誰，隻要能陪她通過考驗不就行了？
看到司白蒅猶豫，時宸眼神越發亮了起來：“神降之諭，也不一定就是胡說八道，天命自然有它的道理。你，逃不掉！”
“你什麼意思？”司白蒅感覺自己第一次開始正視時宸，正視這個被沐泠兒調戲，而誤打誤撞進入渡幽冥的家夥。
“司白蒅，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時宸俯身，更靠近了一點，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仿佛他們初見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