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且不論他們是否能為了阿瓦，下手殺人取血。這幽冥之境根本不可能有活人，而離開幽冥之境的方法，隻有進入輪回之門。
這是冥主為了限製鬼魂擅自離開，而設下的禁製。
而凝魂草……
“蒙叔，什麼是凝魂草？”黎黎經曆過三次輪回，也算是這幽冥之境中存在很久的魂魄，卻從未聽說過。
蒙叔其實從未經曆過輪回，他死於三百年前，上一次的輪回，他就放棄了，選擇留在赤骨峽修煉。
嚴格說起來，雖然蒙叔看起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實際卻比隻有五六歲大小的黎黎小多了。
而黎黎卻從不知曉凝魂草為何物。
“那是兩百年，上一次輪回開啟的時候。”蒙叔神情突然恭敬。“我…其實是想入輪回的，隻是我修為不夠，看到那些在黃泉之中掙紮哀嚎的鬼魂……我退卻了。”
“那些幽魂之發，如蛆附骨，一旦沾染，隻會被拖入黃泉之中更深的深淵，成為他們的一部分。所以我害怕，我害怕永遠沉淪在黃泉之中。直到她的出現……”
她……聽到這裏，慕離心裏已經猜到，這個人，應該就是冥主。
“她踏入黃泉之中，猶如神祇降臨一般，幽魂之發散盡，那些被困住的鬼魂，得以逃生。她回到岸上之時，在她經過的地方，我發現了幾株草。”
“那就是凝魂草？！”黎黎聽到這裏，眼睛一亮。“蒙叔你手裏有凝魂草？”
蒙叔搖搖頭：“我將草摘下，試著將其中一株浸入黃泉，它居然也能讓幽魂之發消退。我當時很激動，想著靠著它就能渡過黃泉，隻要再等兩百年，我就能入輪回。”
“它枯萎了？”蒙叔既然選擇安心留下修煉，慕離猜到那幾株草應該已經枯死。
蒙叔點點頭。
“那阿瓦還是沒救。”黎黎有些泄氣。
赤骨峽的人，雖然得不到靈氣滋養，卻一直在這裏生活的很快樂。這裏就像幽冥之境中被遺忘之地，遺忘了痛苦，也遺忘了過往。
即使輪回幾次，黎黎每次都會回到這裏。
“不。”蒙叔搖搖頭。“或許還有希望，去輪回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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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離，蒙叔說的是不是有點玄啊？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冥主，她就像是個神話。”黎黎拖著慕離來到黃泉邊。
這是慕離這一千多年第一次走近黃泉，無邊的荒涼感，充斥著難以言明的寂寥。
“慕離？”黎黎感覺到身邊的人一直愣著不動。“你發什麼呆啊？丟魂兒了？”
慕離這才回神：“蒙叔說的…也有可能吧。”
每次輪回之門關閉，她，都在這裏想什麼？
“如果凝魂草是冥主從黃泉經過之地才會生長的，那這個完全就是賭。萬一冥主這一次直接走了，或者我們來晚了呢？”
黎黎沒抱什麼希望，黃泉彼岸寸草不生，若是真的有凝魂草，應該也不難找。
慕離沒有應聲，徑直走向前方，那是離石橋不遠的地方，渾濁的河水在那裏似乎被截斷了。
“我們，應該來晚了。”
一株已經枯萎的草，靜靜躺在那裏。
“阿瓦沒救了……”黎黎看著枯草，心頭滿是不甘，伸出手就要拔出枯草。
“等等。”慕離出手阻攔，凝魂草雖然枯死，但是依舊完整，或許……
“怎麼了？”慕離似乎麵色很為難，黎黎忍不住出聲詢問。
“…我有辦法。”慕離抬眼看了眼四周。“如果等會有任何異樣，別多問，帶著凝魂草趕緊走！”
他，體內的這股力量，希望不會引開那個人。
一道紅光自慕離心口浮現，他周身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儼然像是換了一個人。
“慕離…你這麼厲害？”黎黎從未見過慕離出手，他身上也從來探知不出修為，隻是黎黎一直覺得這個人並不簡單。
抬眼瞬間，瞳色化為一片湛藍，一股蓬勃的生靈之氣，隨著慕離法力的引動，注入已經枯死的凝魂草。
焦黑的枯葉被光芒籠罩，似乎有一股生命力在遊走，從根莖開始緩緩舒展，恢複翠綠。
不行，還是太慢了。
慕離臉色開始焦急，對於這股力量，他從未使用，並不擅長，但是這麼拖下去，一定會被她感知到。
“慕離，你成功了！”黎黎滿臉欣喜，葉子已經接近全綠，隻差一點點。
隻是這一點點時間，卻也足夠了，足夠她的到來。
一股令人忍不住臣服的強大氣息突然出現在石橋之上，周身如夜般漆黑的錦袍，卻如同一抹最亮的色彩，充斥慕離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