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兒,你怎麼了?”
司白蒅伸出手在沐泠兒眼前晃了晃,後者依舊毫無反應。沐泠兒已經發呆一整天了,這是怎麼了?
“小安子,你們不是去查氳氣來源麼?泠兒怎麼變成這樣了?”
安耘一眼神有點閃躲,慌忙拿過茶壺給自己倒水,卻連水已經漫出來都沒察覺到。
“司老板……我……”
“我沒事!”沐泠兒突然大喊。“就是問了好多狐狸,沒一隻知道氳氣來源,我…我有點泄氣。”
說完咬了咬嘴唇。
“沒事,問不出來就算了,乖,別不開心。”司白蒅寵溺地拍了拍沐泠兒的腦袋,眼神卻瞥向安耘一。
“老琰,是不是每一根轉生柱都有守護它的鬼族?巽風穀的轉生柱,的確發生了異象,按狐狸仔所說的,隻有它能解決。那麼其他轉生柱的異象,我想也隻有對應的鬼族族長才能解決了。”
後琰點點頭:“其他轉生柱的確都有鬼族守護,隻是巽風穀這一趟……我覺得不能依靠這些鬼族了。”
際夜這副模樣,在後琰眼裏絕對不靠譜,下一個鬼族保不齊是什麼性子的,指望他們去修複轉生柱,怕是幽冥之境已經覆滅了。
“司司,那際夜有沒有跟你提出什麼要求?他要如何才肯修複轉生柱?”如果隻有際夜能修複,沐泠兒可不信這隻公狐狸不會趁火打劫。
“哦,他說讓我們多留幾日,他自會解決。”這的確也是際夜的原話。
“多留幾日?還是讓你多陪他幾日啊?”沐泠兒語氣不自覺帶上一絲壞笑,餘光卻突然瞥見看著她的安耘一, 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既然他自會解決,我們何必留下,現在就離開吧。”後琰可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不急,我想多留幾日。”司白蒅低頭看著茶杯,全然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話,對其他幾個人造成的震驚有多大。
“轉生柱就在際夜第一次坐著的骨座後麵。”時宸突然開口說道。
見之即為不見。正是因為際夜坐在那裏,反而讓人忽略了那後麵有隱蔽的陣法存在。
“我知道了。”司白蒅聽完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抬眼看了看窗外。“這幾日,你們守好轉生柱。”
巽風穀,如同整個幽冥一樣,沒有白晝黑夜之分。亦或者說,幽冥之境,是不允許存在白晝的。
“相傳,幽冥初開,這裏的天空,是會亮的。”際夜手裏拿著一朵如同雲朵般柔軟雪白的花,伸出手指微微觸碰,花朵就散成一陣白霧,隨著他的指尖縈繞。
“我怎麼沒聽過?”靈馭鬼族的確存在了很久,隻有兩百多歲的際夜,說出的那些故事,司白蒅卻從未聽過。
際夜調皮一笑,抓過司白蒅的手,把指尖的白霧引到她的指尖。
冰冰涼涼的,仿若冰雪,卻柔若清風。
司白蒅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抬手把玩著白霧。
“太多傳說,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人遺忘。就像曾經存在過的神族,和開辟了幽冥之境的冥主。”一副孩童心性的際夜,卻用著滄桑沉穩的語氣向司白蒅訴說著一段久遠到早已被埋葬的故事。
“後琰雖為閻君,卻不是這幽冥之主,他跟我們靈馭鬼族一樣,隻是守護者罷了。真正開辟了這幽冥之境的,是已經消失了的冥主。據說,冥主不喜黑夜,所以這幽冥之境多數是白晝。隻有冥主心緒不佳之時,黑夜才會降臨。”
“是因為冥主消失了,所以幽冥之境再也不會亮起?”司白蒅感覺際夜的故事聽起來有股悲傷之感。
際夜點點頭,抬手打出一道光芒,直衝天際,卻隻留下一個光點,隨即被黑暗吞沒。
“任何的光芒,都會被吞噬,即便是閻君,也難以讓黑夜長明。”
“白晝也沒什麼可看的,你若去過人間界,就會知曉,人心若暗,晝也無光。”司白蒅不以為然。
際夜語氣突然沉了下來:“身為靈馭鬼族,是不該離開巽風穀的。”
但是他離開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為什麼?”司白蒅並沒有感覺到巽風穀有什麼禁製,際夜應該進出自由的。
“因為我是族長啊,這麼多族人都依仗我,我又不是那種沒事幹到處跑的閻君,一點也不著調。”如果是不認識際夜的人,說不定還真信了。
司白蒅翻了個白眼,自己怎麼會聽這隻狐狸仔在這胡說八道,他嘴裏哪有實話。
“狐狸仔,你說我不懂情愛,但是我會怒會喜,我不覺得我是個毫無情緒之人。”
際夜搖搖頭,目光灼灼,盯著司白蒅的眼睛:“你在我眼睛裏看到了什麼?”
“油膩。”司白蒅嫌棄地轉過頭。
“不,是情!”際夜撩了撩散落的銀發。“七情六欲在於心,不在於情緒。真正的情緒,是有心為鏡的。你隻是懂,懂得何謂七情六欲,但你內心實則並沒有這些。就如同,你根本不會愛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