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柱,如果真如你所說,連通幽冥與人間界,除非有陣法遮蔽,否則在這巽風穀之中,不可能找不到。”
時宸停下腳步,他們這一路沒有任何狐族之人阻攔,顯然際夜並沒有把他們當回事。
“我們的法力遇到氳氣就會被壓製,想要破開陣法,是不可能的。”後琰認同時宸說的陣法遮蔽。“換成你是際夜,為了遮蔽轉生柱,會用什麼方法?”
時宸垂下眼簾,手中利刺不斷變換,若是他……
“見之即為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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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蒅蒅,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巽風穀環境也好,鳥語花香的,嘖嘖嘖,尤其是你陪著,真是美哉美哉。”
從頭到尾沒一句實話。
際夜這種不正常的性格,反倒不會招司白蒅的厭惡,畢竟她從來也不是那種循規蹈矩之人。隻是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每個字都滴油的聊天法。
“是挺好的,這鬼哭狼嚎的風聲,你到底怎麼睡著的?黑眼圈都沒有,這保養秘方,我倒是很有興趣。”司白蒅語氣滿是戲謔。
“小蒅蒅這麼白皙透亮的小臉蛋,哪還需要保養,不像是那倆燒火棍,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際夜口中的燒火棍,當然不是指安耘一和沐泠兒。
“狐狸仔,這麼說話也挺累的,直接點行不?”司白蒅剛要抬手,際夜已經先她一步,幻化出一張臥榻。
“行,咱們坐著聊。”
際夜一齜牙,笑眯了一雙狐狸眼,就地直接坐下,臥榻留給了司白蒅。
司白蒅也不跟他客氣,順勢坐下,腳踝的玉鈴鐺輕輕晃動。
“狐狸仔,轉生柱的異象如何解決?”開門見山,毫不遮掩。
際夜聽到這個問題,卻更開心了,托著下巴一臉癡笑地看著司白蒅:“這個不急,而且隻有我能解決。現在對你更重要的是,如何壓製拂心蓮。”
“你知道拂心蓮?”司白蒅不自覺抬手摸了摸心口,雖然拂心蓮被時宸的血壓製了,但是心口偶爾會有一些怪異的感覺,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拂心蓮在作怪。
“那個閻君沒說過,我們靈馭鬼族在數萬年前就存在了嗎?而且,在墮入幽冥之境前,我們可是神仆,自然是知曉拂心蓮的。”
神仆?靈馭鬼族居然是神仆?
“狐狸仔,你這嘴裏有一句實話嗎?神族早已隕落,你還想冒充神仆?”司白蒅輕蔑一笑。
“若不是神族隕落,我們也不會墮入幽冥,來守護這轉生柱。隻不過這些記載已經太過久遠了,傳到我這一代知曉的也止於此了。”際夜也不在意司白蒅的懷疑,繼續說道。
“閻君是沒辦法壓製拂心蓮的,這一點你也知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暫時壓製住了,但神物之力,終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你的殘魂之身,便是最大的問題。”
司白蒅嘴角一僵,殘魂……是啊,她一向自詡非人非鬼非仙,但是說到底,她隻是一介殘魂罷了。是整個渡幽冥最可悲的存在,甚至還不如那些戾魂,至少,它們什麼都沒有缺失。
“那一縷魂魄,一顆魂心,若是已經生了它們自己的靈智,即使尋得,也未必能被你收回。”
風天清就是已經生了靈智,甚至入了輪回的魂魄。如果不是那個被布了數百年的局,司白蒅怕是也未必能尋得並收回風天清的魂魄。
“狐狸仔,說這麼多,難道你想說,你有辦法?”殘魂如何,她是司白蒅,就是能睥睨幽冥的存在。
“我沒辦法助你收回魂魄和魂心,這一切得靠你自己。”際夜看著黑暗中司白蒅的側顏,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你願意醒過來嗎?”
“狐狸仔,你真的可能有眼疾。我如果睡著了,怎麼會跟你在這閑扯半天?”什麼叫做她願意醒過來麼。
“你每次沉睡,然後蘇醒,似乎是忘了更久遠的過去,活得更加有七情六欲。但是,你真的懂情愛嗎?”
一道淩厲的劍氣橫在際夜脖頸之上。
“你到底是誰?”
際夜對司白蒅了解程度,根本不是一個在巽風穀居住多年之人該有的。知道司白蒅沉睡之事的,在這之前應該隻有後琰一人才對。
“靈馭血狐,際夜。”嬉皮笑臉齜著兩顆小狐狸牙,際夜甚至還把腦袋往前一送,毫不防備司白蒅的劍意。
“狐狸仔,你說了這麼多,隻會讓我更加防備你。”指尖微微一頓,反手一收,黃泉水劍消失無蹤。
不知道為什麼,司白蒅在這個際夜身上,感覺不到危險。際夜給她的感覺,更像是化了形的小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