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呢？”風天清停下腳步，身後的裙擺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風雲騎的確是我送你的禮物，所以我並沒有隱瞞。”雲王淡然回應。
“是麼？”風天清伸手摘過一朵鮮花，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我是真心願意和親。”雲王走到風天清麵前，直視她的眼睛。“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風天清目光一頓，抬起眼眸：“你認為有人可以欺負皇道女帝嗎？”
雲王淡然一笑，抬手摘下一朵淺黃色小花，遞給風天清。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為了不值得人，傷害自己。”
今天殿上之事，風天清的確有些衝動了，對宗族族長出手，枉顧反噬。風天清也在心裏問自己，為什麼那一刻，她心底會有那麼強烈的怒意。猶如燎原之火，頃刻間毀滅一切。
“你到底是誰？”風天清感覺這股熾熱的目光讓自己渾身難受。
“雲王，子煬。”他當然是雲王，這一切，毋庸置疑。
風天清微抿了一下唇，感覺到齒間的血腥味還未散去。
“你沒必要窺探我的夢境，而且現在以你的身體情況，似乎需靜養，不能輕易再妄動夢境之力了。”雲王看出風天清眼中的遲疑，出聲阻止。
“我知道即使現在的你，要殺了我也不過翻手而已。我說這話不是在質疑，更不是在暗示什麼，不管你是否相信。”
雲王的笑容，風天清感覺自己毫無印象，隻是一種直覺，他沒有說謊。因為他自始至終，沒有半點警惕。
遠處，幾個遮蔽的人影。
“宸哥，除草不？”籬尋這張白紙學壞也是快的。
時宸翻了個白眼：“雲王有問題。”
『他最大的問題是毫不遮掩，似乎根本不懼風天清的窺探。』昇陽臣服皇道這麼久，怕是已經找到躲避夢境窺探的方式了。
但是一個如此明顯的目標，就越讓人懷疑有詐。
“其實我們從來沒有人探知過雲王的修為深淺，為什麼不可能是他殺了左菁？”籬尋拿出個蘋果，擦了擦，準備塞進嘴裏，想起風天清他們還在附近，又塞進懷裏。
風天清有禁製，但是雲王並沒有啊。
“鬱氏族老死了，有誰知道？”時宸自己也是才知道，那代表宸亦不知道，風天清也未必知道。
“雲王一個外人，如果真的知道宗族秘寶的存在，妄圖搶奪。為何不對最弱的鬱氏族長出手，或者是對祁錦出手？左菁是奉旨接待他的，他的目標太明顯了。”
『而且殺族長並不是目的，目的是族老，族老才是秘寶守護者。』司白蒅感覺現在仍然是一團迷霧，族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仿佛完全獨立於宗族之外，但是似乎又有些無法感知的聯係。
『換做是你們，左菁已死，棋已入局，卻有人試圖破局，你們要怎麼辦？』
時宸眼神慢慢浮上一層寒意。
“四麵楚歌，亂人心，讓她顧此失彼。”
隻是這一曲，是從哪裏彈起？
『轟隆』
驚雷撕破黑夜，傾瀉而下的暴雨清洗著整個皇城，伴隨著驟起的秋風，涼徹了這一盤亂局。
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影，拖著沉重的步伐，水滴順著衣衫留下一地水痕，像是一條血紅的長紗，連沒落下的雨水都帶上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讓開。”微弱無力的聲音，帶著壓抑痛苦的情緒。
“讓他進來吧。”殿內傳出風天清的聲音，門口的侍從聞言立馬放行。
“誰讓你出宮的？”風天清看著麵前渾身濕透的男人，語氣冷漠且帶著微微的不滿。“我明令不許你再出宮，你這是在違逆我的旨意？”
男人低著頭，垂下的雙手握緊拳頭，身形不斷在發抖，紅紗已經完全濕透貼在身上，印出裏衣上化開的血漬。
“為什麼…你不讓我出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男人抬頭，正是鬱江然，隻是臉上以往的精致妝容，也隨著雨水化開了。露出清秀的麵容，卻臉色慘白。
風天清神色淡然，放下手邊奏折：“知道如何，不知道如何？我從不插手這些事，不也正是她們希望的？”
“不插手……就隻是不插手？！”鬱江然情緒突然爆發。“我們鬱氏被滅族了！！為什麼隻是死了一個左菁，你要繼續查下去？那我們呢？！鬱氏對你來說就這麼不重要嗎？”
還是我沒有宸亦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