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飯後,季琅之又陪著聶弗陵聊了一陣兒,他話多,說起來滔滔不絕。
見夜色漸深,聶弗陵起身告辭。
季琅之挽留他:“陛下,天色已晚,等你回到宮裏,宮門都要落鎖了。不如就住在這裏吧。”
聶弗陵心裏糾結著。
“二哥,陛下就是回去再晚,宮門還能不為他而開嗎?”
季琅之不敢和季蘊爭,隻是陪笑:“嘿嘿,天這麼黑,路上又冷,陛下明早走也不遲。再說,咱家這宅子也是陛下所賜。”
季蘊隻得閉嘴。
“無妨,朕回宮便是。”
紅袖跑過來:“陛下,娘娘,床榻整理好了,炭也燒起來了。”
她理所當然的以為陛下會留宿,畢竟人都來了,再說她看得出來,陛下其實不想走。
季蘊抱起一壇子酒轉身去了寢屋。
聶弗陵不再猶豫,跟隨她而去。
寢屋炭火燒得旺旺的,已十分暖和,季蘊覺得有些熱,她將外衣脫去。
這壇酒是父親的老友所贈,輕易不送人。父親好不容易從他得來兩壇,季蘊很喜歡他釀的酒。
此酒醇厚綿軟,不易醉人。季蘊坐在案幾前,為自己倒上一杯,獨飲別有滋味。
聶弗陵也將氅衣脫下,坐到季蘊身邊看著她。
此時季蘊因為飲了酒, 臉上薄紅,像是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燈光下動人心魄。
季蘊看了他一眼:“你不能喝,去榻上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回宮呢。”
聶弗陵此時身上發熱,不知是因為傷病,還是因為季蘊。
他被劇毒所傷,身體一時半會兒好不透徹。
醫官說了,要想徹底恢複,少說也得兩三個月。
他病中虛弱時,難免會多想,之前季蘊逃出宮去,還說後悔嫁給他。
縱然那日她哭鬧著說要和自己回宮,但他知道,季蘊是因為掛心他的傷勢。
也許她並不喜歡宮中生活,自己又不像陸峻那樣會哄人開心。時間久了,她難免會覺得無趣,母後所言並非全無道理。
季蘊輕推他:“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去休息,難道還要我抱你上榻嗎?”
聶弗陵將酒杯從她手中拿走。
“朕來抱你。”
說著他將人穩穩抱起。
季蘊慌了:“快放我下來!你身體還虛弱著,怎麼能抱我?”
聶弗陵哭笑不得:“抱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將季蘊放到床上,看他並不費力的樣子,季蘊鬆了口氣。
聶弗陵用指腹輕揉她的嘴唇:“讓我嚐嚐你家的酒。”
他俯身親吻她,季蘊握住他的手:“陛下手這麼涼。”
他不答話,隻是綿綿密密親個不停。
季蘊推開他,將他拉進被褥裏。
床帷放下後,略微有些昏暗,視物不太清楚。
此時他自然不會老實睡下,伸手摸索著解她衣帶,季蘊臉更紅,卻是配合著他除去衣物。
聶弗陵之前不敢問她,是不是甘心在宮裏陪自己一輩子。
現下他不想問了,有季蘊在,他心中再溫暖歡喜不過。
無論她願不願,他都要留她在身邊。
隻要她肯陪著自己,她想要什麼,便給她什麼。
他這才發現,縱然自己貴為君王,若沒有她在身邊,心中也是荒蕪冷寂,天下間有美人千千萬萬,可那都不是她。
事後,他出了一身薄汗,季蘊更熱,她像個小火爐一樣,額發都浸濕了。
大概是嫌太熱,她將被子用力踢開。
聶弗陵忙給她蓋好,又為她擦去汗水。
夜靜無聲,忽聞外麵撲簌簌的聲音。
他側耳細聽,像是雨聲,卻更輕盈。
他披衣而起,外麵雪花飛舞,原來是下了碎雪,地上落了薄薄一層。
季蘊這會兒也被熱醒了,見他立於窗外,急忙喚他:“陛下,你快回來睡覺,別給凍著。”
此時她聲音十分柔軟,聽在他耳中如天籟。
聶弗陵回到床邊,將她連人帶被子裹住抱起。
他移步到窗外:“你看,下雪了。”
季蘊十分驚喜:“這可是今冬第一場雪。”
她抱著他脖子,用力往他臉上親了幾下:“瑞雪兆豐年啊,陛下開心些。”
他溫柔:“隻要有皇後陪著,朕自是日日開懷。”
季蘊詫異的看著他:“陛下,你居然會說情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