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
李隱拉著顧流年進屋,看著“案發現場”有點沉默,這小子,總是把自己往死裏作,總是這麼讓人無形中這麼擔心。
他檢查了抽屜裏的藥,每一種都剩很多,一看就是沒好好吃,之前說的吃過了也是在搪塞他。
李隱摸了摸顧流年有點亂亂的頭發,幫他整理好,又拿出碘伏和紗布幫他處理傷口。很深的疤,他怕他疼,很輕很輕的按著。沒想到顧流年開口說話了,他說:“沒事的阿隱,我不疼,我真的不疼的,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啊。”
李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顧流年,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這具身體不止是你自己的,還是我的,你再做這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呢?我難道就很樂意看到你這樣嗎?我就很開心嗎?”
“……”他不說話。
“我一直以為你是很有分寸的,至少在我看來是,可是你對自己怎麼就這麼沒分寸?我也會傷心,我看到你這樣我也...我也會難過啊...”李隱很不舒服,至少現在。
他說著說著不受控製的哭了,他一邊哭一邊幫顧流年把紗布纏好,倒了點水看著他讓他把藥吃了,擦了擦他和顧流年眼角的淚,又很艱難的笑著說:“沒事啊,李隱在呢,我在呢,還有媽媽、外婆,他們都在呢,不是所有人都不愛你,還有我們呢,你別這樣了好不好?”
顧流年看著他笑著比哭了還難看的表情,摸了摸他的臉對他說:“誰叫你這麼用臉的,我知道了,我以後...慢慢改好不好,我真的很難改變的,可是我盡量做到好不好,我答應你。”
他們看著彼此,最後緊緊的抱在一起,天很冷,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對方的一絲絲體溫和熱度,天地間最後隻剩兩顆心髒緊緊貼在一起,他們跳動著,證明他們還存在、還活著、還彼此愛著。
顧流年今晚這件事,李隱沒對任何人說,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太差了,他受不了任何一點點打擊和指責謾罵,他隻是告訴吳卉他要給他們兩個人請假,直到來年開學。李隱處理好了所有的一切,他甚至還告訴鄧與生,還找了個借口跟他們說清楚了。
對於吳卉,畢竟就剩一個星期了,李隱這邊顧流年不擔心,她隻是有點擔心顧流年的狀態。她也沒說什麼,隻是說照顧好自己和他,然後就批了假,讓他們好好調整。
顧流年晚上睡的很晚,李隱就陪著他,懷裏抱著他陪他整整一晚上沒睡覺,他擔心他一閉眼懷裏的人就這樣不見了。
他守了他一晚上,也像之前顧流年被霸淩那樣,在小混混們樓下守了一天一樣。
第二天到中午了,顧流年醒了,發現李隱不在身邊,他起身出了臥室,看到李隱正在廚房給他做飯,手臂上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不過他看著李隱忽然就不疼了,他走過去抱著李隱,頭靠在他肩上,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
他多想就這樣永遠永遠。
李隱給顧流年做好了飯,伸手拽下身上小貓一樣的顧流年,讓他好好吃飯。吃完飯又督促他吃好藥就帶著他去了他家。
沒想到迎接他的是另外一場風暴。
到家了,李隱跟著顧流年進門,顧經年喊了一聲哥,從門口拿出拖鞋讓他換,顧流年瞥了瞥沒動,李隱拉了拉他,他還是不動。
過了會兒顧流年抬腳走進客廳,還拉著李隱,他們站在客廳,徑直走向顧流年之前的臥室,說是要拿一些之前的衣服書籍。
沒想到顧流年他媽媽直接一句:“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了?抑鬱症這種東西也是你能想象出來的?還真和你那死鬼爹一樣不讓人過安分日子,整天就知道給我惹事,就這樣生病了還得我花錢,先告訴你,我沒錢給你看病!”她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全然不顧顧經年的勸導和他爸爸的拉扯。
她隻是自顧自的說著,沒有人理她。
她還在繼續說著,李隱聽不下去了:“你為人父母究竟有沒有為他考慮過?他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如果這換到顧經年身上你又會怎麼說?也不給他治嗎?為人父母不要一點臉麵,尤其是對自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