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老頭坐會回躺椅上,慢慢靜靜分析著祺麵上的局勢,河藝率的死打破了他的計劃中的一環。
俗話說動一發而牽其身,河藝率之死對侏儒老頭而言絕對不是個好消息,她活著的價值比死了更大,這也是為什麼一直讓她活到今天的理由。
而現在既然已經死了,就代表著失去了絕大部分的價值,而死人也有價值不是嗎?忽然侏儒老頭就想起了一個人,也是此次事件最痛心的人。
像是又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老頭嘴角的笑越發微妙,好像能透過那雙陰沉的眸子,看到那些曾經驅逐過、打壓過、傷害過他的人跌落神壇,被他碾落成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想到這裏老人忽然站在椅子上癲狂的大笑,笑聲在封閉的空間裏回響著,嚇得旁邊的下手匍匐在地,生怕著老頭發瘋順手就把自己嘎了。
與這裏癲狂氛圍相反的是,沉默到可怕的車裏,車子一路往山下駛去,妍珍把頭埋在男人的臂彎裏一聲不吭。
車子停在巴拿山腳深湖的入口邊,坐在副駕駛的男人猶豫了下開口道。“家主,我們該下車了。”
河道英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又閉了閉眼似乎在克製什麼情緒一般,將下頜蹭了蹭妍珍的頭頂。
男人向來平穩無波的聲線也有幾分顫抖安撫道,“妍珍,你先回去好嗎?我去帶藝率回家。你乖一點在家裏等我好嗎?”
妍珍眨了眨如深井般幽深的眸子,聲音無比嘶啞的說,“睿閔在哪裏?安全嗎?”
河道英聽到妍珍問起兒子,懸著的心稍稍放了幾分回道,“睿閔被媽帶回老宅了,他現在很安全,你放心吧。”
妍珍像是得到什麼肯定的答案一樣,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十分難看的苦笑說,“那就好.....那就好。”
妍珍緩緩的放開了河道英,男人還以為妍珍已經默認了自己的提議,對司機說,“照顧好夫人,別讓人有機可乘。”
司機恭敬的點頭應好,河道英看了眼妍珍摸了摸她的頭發,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就在司機開車欲走的時候,妍珍倏的一下打開車門下車,一係列動作無比絲滑,司機反應過來的時候,妍珍已經朝著河道英走去。
男人寬大的身影背對著妍珍,好像正在和對麵的手下交代著什麼。
忽然站在河道英對麵的屬下看到了自己的女主人,低聲提醒渾然不知的男人道,“家主,夫人來了。”
河道英一怔回過頭來,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妍珍,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幾瞬之間,妍珍已經走到河道英跟前了,河道英看著一言不發的妍珍,無可奈何又疲憊的看著妍珍,
河道英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妍珍,聽話好嗎?在家裏在家裏等著我就好。”
妍珍眸深似海輕聲道,“一個孩子生死不明的母親,回去做什麼呢?什麼都不做的話,我會死!”
河道英滿眼痛心,但他也知道攔不住妍珍,但河道英心裏也無比清楚藝率恐怕深多吉少了,到那時妍珍又怎麼支撐的下去?
妍珍一直注視著眼前的男人,這麼多年了,自己少有猜透他心思的時候,可是現在他心中所想就好像擺在妍珍麵前一樣。
妍珍想是想打消他心中所想一樣,聲音似萃了冰一般說,“你放心吧,我撐得住,就算...就算藝率變成星星飛走了,睿閔還在家裏等著媽媽呢。”
河道英心裏動容上前一步環抱住妍珍,夫妻二人互相執手半扶著往深湖走去。
救援隊伍陸陸續續趕到巴拿山,其中有公安機關派來的專業打撈隊伍,也有崔煜和權裕娜等地方有頭有臉,平時和妍道夫婦關係密切的同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天上沒有一絲月光,全都掩蓋在厚重的烏雲中。
妍珍不知道在湖裏泡了多久,一開始河道英不準妍珍下湖找,隻是還沒堅持幾句話,就在妍珍如刀般鋒利的眼神中節節敗退。
最終隻好跟在妍珍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一邊看著妍珍一邊搜尋著藝率。
這個尋找的過程是十分痛苦的,因為你不知道下一秒,等著你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還是死不見人的消息。
“找到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傳來了聲音,妍珍從水裏浮上了來,顧不得沒跟上來的河道英。
麻木的往聲音的來源處找去,隻見所有圍在那裏的人,看見妍珍都讓開了一條路,一條通往她地獄的路。
妍珍看著地上破破爛爛的兒童衣物,終於忍不住摔在地上奔潰大喊,“我的藝率呢?啊!嗚嗚嗚....”
權裕娜跑過去抱住妍珍,但也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是緊緊抱住妍珍,想從這個懷抱裏給她點微末的力量。
河道英在這時也收到了相關部門的反饋,“令女應該是順著懸崖一路滾到深湖中,拚命掙紮的時候外套脫落了,巴拿山湖連接太平洋,說不定...”
那人未完的話,河道英自然明白,本來藝率活下來的幾率本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