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西灼神色困倦,鳳眸慵懶,他說:“若沒有其他事情便回去吧。”
她點點頭,腳步邁開,走到門邊卻遲遲不肯離去。
鳳西灼往她身上瞧去,一眼便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若放在往常,他是沒什麼耐心的,直接讓人將她轟走便是。
可今夜,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忍耐一下,於是他說:“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不必忸怩。”
她怔愣片刻,隨後回過頭,嚐試從微弱的光線中探清這位太子爺的神情。
“我...嗯...”
她一鼓作氣:“蘇越禾是不是在東靈國?”
鳳西灼劍眉一揚:“這也是你道聽途說的?”
她點頭。
還是慕昭路過滄州時特意跑來告訴她。
慕昭都知道,這位神通廣大的太子必然是知道的。
“準確的說,她在大妄山隨同蓮國的三皇子一同出戰。”
這可厲害了。
軍營不讓女子出入,自古以來的軍規。
蘇越禾能讓那位三皇子破例,多少也是有些手段在的。
隻是不知,這樣的手段是什麼。
鳳西灼又說:“你接下來是不是還想問,本宮出兵增援東靈,實則是為了蘇越禾。”
她在心裏默認這句話,說出來的卻是:“當然不是,我覺得殿下隻是在增援東靈的時候想著,順便把蘇越禾抓回來。”
她著重強調“順便”二字。
鳳西灼揚嘴一笑:“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就算本宮昭告天下,此行就是為了蘇越禾。你覺得又有誰能阻止本宮嗎?”
她抓了抓額頭,緩緩道:“我擔心的是殿下的性命。”
鳳西灼一愣:“是嗎?”
她重重的點頭:“殿下您想想看,蘇越禾一路從皇宮逃到蓮國,躲開了重重關口。僅憑她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做得到?”
“她背後定有人在幫助她,這個人可能是蓮國派來的,也可能是南詔的內奸。更糟糕的情況是,兩者都有,而這個人還藏在您的身邊。您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都被蓮國的人掌控著。等您出了滄州,勢必又是數不清的明槍暗箭,所以我覺得您的處境...不太樂觀。”
鳳西灼聽後不為所動,他從小到大遭遇的暗殺不勝枚舉。
他做的任何事隻看值不值得,性命安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便是他與顏慈的區別,或者說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他說:“顏慈,假如有一天你坐到了我的位置,你就會發現,安全與否是最不值得考慮的事情。”
這樣的假設讓她很是惶恐,她怎麼可能坐到鳳西灼的位置?
就算是做夢,她也不會做這樣離譜的夢。
殊不知命運的齒輪已在悄然轉動。
半晌,她小聲問:“不知殿下有沒有聽過飛蛾撲火的故事?”
鳳西灼投來一記探究的目光道:“你想說本宮在自取滅亡麼。”
鳳西灼老是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她想了一個委婉的表達方式:“我是想說,有些人不值得殿下以性命作為代價。”
更何況這次牽扯到的不止鳳西灼一個人的性命,還有那些數不勝數的士兵。
如果這是一場必輸的賭局,為什麼還要賠進去那麼多的人命。
鳳西灼神情孤傲道:“值不值得,本宮說了才算。”
她垂下眼眸,表情有些黯淡。
她似乎已經能預想到鳳西灼的結局,可是她什麼也改變不了。
見鳳西灼立在那,目光在她周圍打轉。
她十分真摯的笑著開口:“既然如此,那我便隻能祝殿下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鳳西灼微笑道:“你的好意本宮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