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和鳳西灼居住的思安院隔著一座假山,她一路抄小道走,鞋子上沾染了不少泥土。
等來到鳳西灼的房門外才發現,門從裏邊上了鎖,窗戶是半掩著的。
她在門口躊躇許久,最終鼓起勇氣抬手輕輕叩響窗欞,小聲道:“殿下,您睡了嗎?”
見屋子裏沒動靜,死一般的沉寂,她提高音量再次說道:“殿下,我找您有事,殿下?”
“進來吧。”
鳳西灼的聲音有些虛弱,她得到應允後,沒多想直接從窗戶那翻了進來,這才看到鳳西灼停在門邊,正要開門給她進來的樣子。
......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鳳西灼隻著一件素色單衣,站在門邊,側著頭將目光打在她身上。
她幹笑一聲,正想點燃燭火,卻被他製止道:“難道你希望有人知道,我們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聞言,她立即收回白燭,放下燈罩,立在燈架前,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為了打破沉默,她繼續幹笑道:“我來找您是想打聽一些事情。”
鳳西灼緩步走到窗戶前,將窗戶關上並上了鎖,屋裏頓時黑了一半。
他坐到軟榻上,手肘順勢搭在花梨木案邊,調侃道:“找太子打聽事情,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她站的地方離鳳西灼尚有一段距離,瞧不清他的神情,她開口:“這不是離了皇城,感覺您一下變得親近許多。”
鳳西灼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眼前的鳳西灼跟在元京比起來,差距簡直一目了然。
他坐在床上,呼吸平穩,神色間一派平靜。
見此景,她的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兩個字——和藹。
她說:“我聽人說周瀾要娶溫緋緋為妻,一時有些不相信,又不知向誰打聽。這不恰巧,您從元京而來,便想著若真有此事,您大抵也是知情的。”
從鳳西灼的角度能一覽無餘的看清顏慈的臉蛋,他道:“你說的不全對,不過也快了。他們二人已行夫妻之實,卻未有夫妻之名。就好像...”
鳳西灼語氣一頓,隨後緩緩說:“你的三姐姐和周瀾。”
話一出,她愣在原地。
既然鳳西灼已經知道周瀾和顏雪的事,為什麼還要娶顏雪為太子妃?
這好像隻能說明,鳳西灼並不在意顏雪是否是清白之身......
鳳西灼見顏慈垂眸不語,一張巴掌大的白潤臉蛋在一片清冷幽暗的月色裏,顯得格外亮眼。
“怎麼?不敢說話了。”
她避開鳳西灼的質問,佯裝不相信道:“殿下,您該不會拿我開玩笑吧?”
對於她的質疑,鳳西灼不作反駁,語氣尋常:“適才所言,幾分真幾分假,你心裏明鏡似的。又何必偽裝?”
她的偽裝在鳳西灼麵前果然還是太蹩腳了。
“我隻是在想,周瀾多次拒絕過溫緋緋,為什麼會突然跟她有了私情。實在是有些怪異。”
鳳西灼道:“確實怪異,他們二人發生關係那日東宮正好進了賊人,將花美人一擊斃命。雲奕派人一路追蹤到周府,這才目睹他們的私情。”
此話讓她陷入到短暫的沉思裏,周瀾身上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主的死、花美人的死。
一樁樁一件件,明明毫無關聯,偏偏都跟周瀾有關。
隻是不知,周瀾背後藏著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鳳西灼見她蹙眉不語,麵露凝重,以為她是在替周瀾擔憂,便開口:“周瀾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他都當眾向你退婚了,你心裏又何必掛念著他。”
鳳西灼的話將她拉了出來,她也不辯解什麼,隻回一句:“殿下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