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傅生前是二品官階,其中尊榮居多,並沒有實權。
但他曾經教導皇子們盡心盡力,百年之後皇帝也特地派人安撫親屬。
趙侯對太傅的女兒自然沒什麼意見,南煙容貌不落俗,侯夫人也很滿意。
世子平平淡淡,說正妻待人溫和就好,被侯夫人白了兩眼,知道這是在關心有了正妻後他那個婢妾的處境。
兩家談攏,慕雲淩曾受南太傅教導,又是當今太子,由他向慕帝請示封南煙一個郡主的稱號,風風光光出嫁。
顧軒尊重南煙意願,也出列隨慕雲淩附和。
世子配郡主,這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況且郡主不過一個空名頭,是個沒什麼好糾結的決策。
可龍椅的方向遲遲不傳來回應,慕雲淩疑惑地抬頭,快速窺看一眼旒冕後的人臉色。
帝王的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噠噠的輕響。
慕帝沉吟片刻道:“也好,讓禮部去擬定封號吧。”
“是。”
慕雲淩應聲,心中琢磨,方才莫不是慕帝精力不足在走神?
趙侯聞言謝恩,慕雲淩回列站好,又有一個大臣出列。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啟奏。”
“講。”
“兌澤近日屢屢犯境,百姓深受其害,微臣懇請陛下再度調兵,清肅邊關!”
才清靜多久,又要調兵?
慕帝有些頭疼地扶額。
這個兌澤現在怎麼會這樣囂張跋扈,才被趕回戈壁多久又卷土重來。
立馬有大臣辯駁:“調兵?說得輕巧!兵馬調動耗費人力物力,現下又是殿試之際,為了幾家破戶幹擾國家人才選拔,真是好大的臉麵!”
“邊關百姓的命不是命?百姓才是一國根本,你可別本末倒置!”
兩邊又要掐架,慕帝隻好勸和:“眾卿莫要激動……”
胸口猝不及防湧起一股氣,激得慕帝無法抑製地一陣咳嗽,倒是讓台階下激烈的爭吵偃旗息鼓。
沈高義忙上前為慕帝拍背順氣,拿過一杯清茶為他潤嗓。
慕帝嚐到嘴裏遍布血腥味,不動聲色地把茶水喝完。
清甜重新充斥口腔,好像這樣就能忽視身體的每況愈下。
慕帝強撐著道:“百姓安危,朕也頗為掛心,出兵一事,待殿試後召回辰親王再做商議。”
靠在金絲楠木桌案邊的身形已經搖搖欲墜,沈高義忙喊了退朝。
街市上還是一片熱鬧景象,完全沒有即將蒙受戰爭的征兆可尋。
宋婉福趴在二樓窗台上發呆,回想慕淵給她安排好的環環退路。
若是兌澤突然發難,他即刻就要領兵出發,出發前最後一麵都要見不著。
這一分別,再見麵又是猴年馬月?
最後宋婉福實在坐不住,翻身起來拉上芸香,讓人備車馬去法源寺。
芸香不解:“小姐,怎麼突然要去寺廟?”
沒聽說過她信佛啊?
宋婉福隨口道:“想去拜一下。”
她開玩笑般地問了何洛盈,厲乾元出征時有沒有給他帶點相思的物件。
一過三個月,肚子就大得比先前快多了。
何洛盈靠在憑幾上,撫著寬大裙擺下日益明顯的孕肚,“帶啊,不過就是尋常將士也會帶的五色絲繩,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