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永昌宮、永福宮、永壽宮毗鄰相接,是當年宇文遠、宇文誌和宇文齊三兄弟各自的寢宮,自從宇文誌被冊封為太子後,宇文遠、宇文齊就雙雙離宮遷徙到了各自的封地,永昌宮和永壽宮便一直閑置了下來,要不是宇文誌顧念兄弟情誼,時常派人打掃清理,隻怕就沒有現在窗明幾淨的永昌宮和永壽宮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縱然再怎麼狂傲不羈,再怎麼憤世嫉俗,宇文遠還是打心眼裏敬佩宇文誌的氣度和胸襟,聽到宇文誌的噩耗,他既震驚又痛心,雖然六年的歲月淡化了兄弟間的手足之情,但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並沒有隨著歲月流逝,同為毓慶皇朝的子孫,他們的身體裏流淌著的是同樣高貴的血液。
永福宮窗門緊閉,門庭冷落,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惟有宮道兩邊的山茶花開得正豔,白色清麗,紅色火辣,紫色嬌媚,各色花瓣嬌豔欲滴,山茶花花開荼蘼,十八學士、六角大紅、緋爪芙蓉……就連雲南才有的名貴品種大紫袍和雪皎茶花也赫然在列,山茶花花開冬春兩季,生命力異常旺盛,花香清幽淡雅,花瓣可以入藥,也可以用來食用,具有清熱利濕、排毒養顏的功效,難怪皇兄宇文誌對此花情有獨鍾。
花開折時終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在這寒冷的冬季,山茶花就像容顏易老的絕色佳人,不及時采摘就會枯萎凋零,化作花泥。
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有著狡黠笑意的精靈女子,宇文遠摘下一朵白色雪皎山茶花,放到鼻下輕輕嗅聞著花香。
柳夏慧看著眼前盛開的山茶花,興奮得兩眼發光,這麼多名貴品種,放到二十五世紀可是價值不菲嗬!要是能打包回去就好了。
毓慶朝的皇宮比想象中的大多了,本就是路癡的柳夏慧幾個轉身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她索性信步而行,來到了永福宮的月洞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宇文遠佇立在山茶花前的月白色身影,心裏頓時突突一跳,這男人折花沉思的樣子就像漫畫裏走出來的英俊少年,令人想入非非。此刻的宇文遠眼神平和,收斂了霸氣,看上去自有一股飄逸出塵的高貴氣質,隻是彎起的嘴角卻透著邪魅的氣息,令人不敢過於親近。
也不知道宇文遠想到了什麼,隻見他嘴角的笑意越發詭秘起來,他接連采了一大束山茶花後就優哉遊哉地走了,有幾片山茶花花瓣從他手中飄落下來,掉在青石鋪成的宮道上,真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男子嗬!如此辣手摧花,實在無法和憐香惜玉這四個字聯係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點無法抗拒來自宇文遠的強大磁場。
不知道這宮裏住著什麼人,為什麼種植了這麼多山茶花?柳夏慧這樣想著的時候內心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她留戀著久久不舍離去。
柳夏慧在永福宮前徘徊,卻急壞了一路追尋過來的丫鬟如煙,隻不過攙扶顧淵下馬車的功夫,小姐就神龍見首不見尾地失去了蹤影,來不及理會顧淵的埋怨,如煙想也不想地找到永福宮來,她知道小姐肯定是來誌太子的寢宮睹物思人了,果不其然,她一眼看到了山茶花樹邊形單影隻的小姐。
安慰的話已經說了太多,再說也是無用,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小姐心中的傷疤一時間也難以愈合,自己還是少說為妙,早早將小姐帶離這個傷心之地才是上策,如煙這麼一想,連忙上前輕輕扶住了柳夏慧的手臂。
“如煙,你來得正好,我走錯了地方,找不到去永昌宮的路了。”柳夏慧覺得這衰敗的永福宮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禁不住全身微微發抖,千萬不要大白天見鬼才好嗬!據說古代的厲鬼特別多,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鬼大白天的來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