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餑餑(8)(1 / 1)

紅|袖|言|情|小|說

“康王,不是小女子不識抬舉,隻是小女子曾經在誌太子墓前發過誓,此生不在人前彈奏琴曲,望康王見諒。”柳夏慧露出一臉哀淒的神色,見顧淵和宇文齊聞言變了臉色,連忙話鋒一轉,期期艾艾地說,“不過既然康王這麼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實在不忍拂逆了康王的心意,康王喜歡梅花,那麼小女子就在梅花樹下奉上一曲,如何?”

那株梅花樹在觀景亭外麵,如果不仔細看,應該不會看出她弄虛作假的表演吧?

“如此甚好,正應了這良辰美景。”宇文齊的臉色煞是由陰轉晴,顧淵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如煙遵照柳夏慧的吩咐,把琴案移到梅花樹下,點上香爐,柳夏慧嫋嫋婷婷地出了觀景亭,來到古色古香的琴案前。

提起百褶羅裙,柳夏慧戰戰兢兢地坐到了琴案前的石凳上,衣袂隨風飄飛,美目璀璨流光,柳夏慧按下菩提玉鐲的機關,纖纖十指有模有樣地按上冰冷的琴弦,刹那間宮商徽羽,琴音錚琮,恰如高山流水,不絕於耳。

如煙對自家小姐的琴藝向來有信心,而且她對康王宇文齊有種莫名的好感,此刻她站在觀景亭外,正好可以偷偷欣賞儒雅俊朗的康王,所以她的心思不在柳夏慧的琴上,給了柳夏慧絕佳的造假機會。

柳夏慧唯恐被人發現她這是雙簧,於是不得不舒展歌喉分散顧淵和宇文齊的注意力,配合琴曲唱起了一首老得不能再老的歌謠,那是她昨晚上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偷偷學會的古韻歌曲,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柳夏慧歌聲清脆,好比黃鸝鳥兒初試新聲,唱到動情處更是蕩氣回腸,聽得亭中的顧淵愁腸百結,歌以詠誌,女兒的心事他最是清楚不過,字字句句都是對故世太子宇文誌的深深想念和追思,宇文齊熟諳音律,聽聲辨音,自然也從中感受到柳夏慧內心中的“綿綿情意”,不是針對自己,而是故去的太子、自己的皇兄宇文誌,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皇兄雖已仙逝,卻依然令如此絕色佳人為之牽掛傷懷,泉下有知也該沒有遺憾了,這麼一想宇文齊忍不住暗暗唏噓,雖然見過美女無數,但是沒有一個像眼前女子這般重情重義的,要是哪一天她心中能有自己一席之地就好了!

跟著最後的節拍按下最後一個琴音,柳夏慧才全身鬆懈下來,明明天氣寒冷,可是她的後背卻已經一片汗濕。

總算應付過去了,柳夏慧捂著怦怦亂跳的小心髒,很是謙虛地說:“小女子獻醜了,但願沒有讓康王失望才好。”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新顏姑娘的琴藝果然高超,本王佩服得五體投地。”宇文齊聽得如癡如醉,毫不掩飾地誇讚起回轉觀景亭的柳夏慧來。

顧淵也是一臉得意洋洋的神色。

看來自己的“琴藝”頗得他們的歡心,柳夏慧不由心中竊笑,他們聽的可是最專業的古琴演奏,經過過濾的音色自然要比現場彈奏的好聽得多了!

這邊宰相府中柳夏慧驚魂方定,繼續和康王談笑風生,那邊靖王府裏宇文遠惱怒地掀翻了麵前的桌子,嚇得一旁的小太監們噤若寒蟬,一個個如大難臨頭,蒼白了臉色。

聽說“顧新顏”為宇文齊撫琴唱曲之後宇文遠就勃然大怒,好像有人踩了他的腳趾頭似的一陣陣抽痛,顧淵這老狐狸,居然不拿自己當回事,左右逢源,妄圖腳踩兩條船,真是可惡!還有那個讓他驚為天人的顧新顏,外表看似清麗脫俗,骨子裏卻是這等楊柳心性,真是令他大失所望。

既然顧氏父女不領情,那麼就休怪他翻臉無情,明天,他要好好地在永昌宮款待顧氏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