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逸朝那個先前與他們打過一次照麵的人看過去,那人的目光也正向這邊探來,兩人隔空一段對視。或許是看出了林天逸的不同尋常,隻見那人將手中酒杯舉在身前,向他略略地點頭致意。
林天逸朝他投桃報李地一笑,繞過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店小二,帶著李秀寧徑直朝扶梯走去。
那兩桌的人幾乎同一時間站起,堵住了他們上扶梯的路,雙眼警惕地盯著他二人,一副氣勢洶洶欲抽刀的樣子。
此前在外麵給林天逸謝過罪的那人伸手拂過當先一人按住刀柄的手,作勢對林天逸拱手言笑道:“這位兄台,還有這位小姐,今天實在不巧得很,我家老爺已經將這二樓給包下了,您二位還請另尋別處,或者在這樓下等等也行。”
他確實是因為麵前這一對男女氣質非同常人,尤其那女子還有兩分掛相,似乎以前見過,因此言辭之中帶有幾分客氣。
未等林天逸開頭,李秀寧便認出了這個說話之人,遂驚訝說道:“你不就是剛才那個在外麵跟我們說話的人嗎?”
那人看李秀寧表情不似胡謅,奇怪的問道:“姑娘所指的是?”
“秀寧,你認錯人了”,林天逸拉著李秀寧的手暗自一捏,提醒她不要多語,再一拱手問道:“請問閣下尊姓?”
“在下姓郝,在家中排行第三,熟悉的人都叫我郝三”。
好散?這個名字可不好,估計是按照他所供職地方的職位來排名的,林天逸在心中一嘀咕,朝他笑一笑:“郝兄,我們之所以到這裏來,正是你家主人的邀請。”
言罷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打開向他們出示道:“瞧,上麵寫的,‘請林天逸、李秀寧尊駕於元宵之夜到曲江望江樓一聚’,下麵還有你們主人的簽名和章印。”
郝三接過紙,與身後幾個人細細查看一番,上麵字字確如林天逸所念,他侍候了主子數十年,自然認得主子的字跡與章印,這一番驗證確認了林天逸的身份,雖然有些奇怪為何從未聽聞上麵交代過今日會有客人,但主子的事他是不敢多加揣測的。
郝三麵色一凝,雙手將紙交還林天逸,恭恭敬敬地說道:“原來是主人的客人,郝三此前不知,多有得罪,還請林公子與李小姐多多見諒。”
這可是你今天第二次向我們賠罪了。林天逸心下竊笑,麵上卻一表正經,瀟灑地長袖一拂,擺手說道:“郝兄盡忠職守,何來的罪過呢?隻是不知現在我二人可否上樓?”
郝三示意手下人讓出路來,自己也傾身站於一側說道:“那是當然,兩位且請上樓稍待片刻,我家主人當是快要到了。”
上得樓去,挑了臨窗的一張桌子,林天逸小心謹慎地慢慢將頭探出窗外,看到這一時刻的自己與李秀寧還在路邊攤上吃著雲吞,這才放心地坐下。
李秀寧滿腹的疑問,到了這時再也忍不住,發問道:“天逸,剛才你給他看的是什麼,我們什麼時候被人邀請了?”
林天逸又掏出那張紙來,遞給李秀寧神秘地一笑:“喏,就是這個。”
李秀寧接過紙來,正反兩麵仔細地看了看,還是疑惑:“這是張白紙?”
“對,我剛才給他們看的確實是這一張白紙,隻不過同時給他們施加了一點心靈感應,就好像催眠,催眠你明白吧?就是我讓他們看到我想讓他們以為是的東西。”
李秀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個郝三剛才在外麵明明遇到了我們,可他為何又不承認?”
“這個問題很複雜”,林天逸揉了揉鼻子,很是頭痛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逐字逐句地說道:“我們一個時辰之前遇到的郝三,並非這個郝三。這個郝三,還要過一會兒才會在外麵遇到我們。”
李秀寧雙肘點著桌子,手托腮幫看著林天逸,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上麵分明寫著兩個字:不懂。
林天逸手指在桌麵上極有節奏地敲點著,閉目思考了一陣。對於李秀寧在祭壇之上麵對那一堆地獄離火以生死的威脅,她毅然地選擇與自己死在一起,林天逸以前從未遇到過一個女子肯為自己這樣付出,心中的感動如同初春的青蠶吐著綿綿情絲。而且李秀寧隨著他經曆了時間的變換,他心中不忍、也拿不出合適的理由去向她隱瞞真相,於是選擇了直言相告:
“當你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第二天迎著清新的晨風醒來,推開門看見朝陽又一次從東方升起,那意味著昨日已經過去,成為了曆史和記憶的一部分,你所麵對的是充滿了未知無常而又神秘的嶄新的一天。”
“可是假如,某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不隻可以迎接明天的到來,還能夠再重溫過去,回到那些已經被人們用傳奇和遺忘覆蓋了的日子,你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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