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脆弱的隔閡（4）
靈魂和規則的物質化能量衝擊像是無窮無盡，氣爆和波動正發瘋似得洗刷著這個世界。即使是這個處於最高級別，也是最穩定級別的空間也仿佛承受不了，漆黑被玻璃鏡片碎裂般撕裂。也不知是那個神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種不是光元素規則卻具有物質光亮產生的光線第一次穿透空間來到了這個世界。
早在第一輪靈魂轟炸和巨劍觸碰在一起的時候，妖時天就直接被餘波震飛到數十米外。他躲到靈魂燈火照耀的邊緣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塊空間的原住民們似乎沒有再要攻擊妖時天的意圖，但此時妖時天也沒功夫管他們。他，或者說這塊空間所有的生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空中兩個類人生物的戰鬥。
這種層次的戰鬥已經遠不是妖時天這個程度能參與的了，他上去估計連炮灰都算不上——當然，跪在原地像仰慕神靈一樣的跪拜著原住民們也同樣是渣渣一級的。
神使手中的巨劍每揮動一次，與帕特那發出的靈魂魔法碰撞一次，半成的空間就會再多一道口子；帕特那的半邊人類半邊漆黑的腐肉的嘴唇似乎隻在進入這個空間時動過，靈魂禁咒和某個怪異神祗的規則力量像是不要絲毫精神力瞬發般的扔出，雨點般砸在神使的位置。
妖時天回過神來的時間，短短四五秒不到。距地麵大概四十幾米的空間已經如破裂了一個巨大口子的被褥，那無意識的位麵規則正不斷扯出一條條位麵基架化成的縱橫線對它進行修補，然後繼續被扯斷撕裂。
神使揮擊時間的間距已經快到肉眼難辨的程度。也不知是那把神劍本身的原因還是什麼，他的每一擊都附帶著一些穿透腐蝕屬性的規則，那些可以發生劇烈爆炸的禁咒還沒有施展出它們本身的什麼威能，巨劍的揮舞就能分解吞噬這個禁咒的核心，讓它直接啞掉。
但靈魂的複雜性有些眾神都不一定能完全透析。原本神級般的戰士對戰無敵手的法師的精彩戰鬥變成了比誰計算得快的蛋疼遊戲——比得就是誰先一步對方再放出一個技能。
短暫十秒鍾像是億萬年般度過，但兩人此時仍處於勢均力敵狀態。每當神使化解掉前麵十幾個禁咒，正準備將巨劍插在前麵那個好久不見的半人不鬼的老家夥的心髒上，後麵就會有更多的靈魂魔法湧上來。
所以，兩人各自矗立一片虛空，依然如同很久以前般對視。一會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流轉而過，神使突然抖了抖右手的巨劍，似乎要抖掉上麵留下的汙穢的靈魂氣息，然後在金屬撞擊的聲音中回鞘。他的眼神不再平和或凶光畢露，而是一種怪異的複雜，那裏麵是淡淡的悲慟和即將失去對手般的惋惜。
“告訴我吧，為什麼要這麼早回來。你甚至比三千年前更弱小，是什麼樣的底牌讓你這麼自信的正大光明的闖進主的世界？你從沒丟掉的隱忍呢，還是說你開始變得急躁了？你知道你可以贏的，隻要再等幾萬年......”
“夠了！我沒有時間了。”帕特那的聲音猶如來自九幽寒泉，冰靈、沙啞卻洪亮。“你在猶豫些什麼？！那個會猶豫的靈魂已經死了，你隻是他的虛偽的空殼而已！”
“現在你贏不了我！”神使像是咆哮般吼了出來，與九霄雷霆相比也毫不相讓“你會死，你的一切都被他媽的會被抹去，你不是說不想死嗎？！你不是最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的了嗎？！你這是在對自己的報複！報複！帕特那，你是瘋了！”
“瘋的是你，”帕特那懸立在空中，望著此刻沒有任何神的篡改的真實的他，手中如同普通枯木支撐的法杖指向前方“我必定會死，但不是現在，也不是在你手上！”
“是，瘋的是我，是我當初把一切都壓在你身上，然後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神使的麵孔扭曲似乎在遭受著記憶痛苦的焚烤。“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開始就是錯的，一開始就是錯的...”
“你從沒有錯過。但你並不是正確的人。”帕特那露出引人深思的詭異笑容，那是一雙能看透世界迷霧的的眼睛，深邃與睿智這些凡俗的詞語對它似乎是鍾褻瀆。